新冠肺炎患者病愈后会出现认知功能障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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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新冠患者人数每日新增二位数之时，世界多个国家却已经出现新冠卷土重来之势。

数据来源：维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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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于新冠的报道中，还悄悄隐藏着这样的信息：新冠病毒感染可能还会影响到一个人的认知功能，可能会增加得认知症的风险。

01一个奇特的病例

我们先从英国的一位新冠病毒感染患者讲起。

今年六月，英国广播公司（BBC）的医学记者弗格斯·沃尔什（FergusWalsh）报道了这样一个病例。

PaulMylrea

图上这位是64岁的保罗·迈雷亚（PaulMylrea），剑桥大学的传播主任，也是一位痊愈了的新冠病毒感染患者。

保罗很健谈。和他聊天时，如果不是观察到他右侧身体有些不灵便，很难想象他已经经历了两次大面积的中风。

而这都是由新冠病毒感染引起的。

他的第一次中风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时，医生在他的肺部和腿部发现了可能致命的凝血块。因此他服用了强力的抗凝药物。

数天之后，保罗又发生了中风。这次中风更严重，所以保罗被紧急转院到位于伦敦的国家神医院（NHNN）。

国家神医院（NHNN）

救护车抵达的时候，神经学家阿文德·钱德拉瑟瓦医生（DrArvindChandratheva）医院。

钱德拉瑟瓦回忆说，当时保罗面无表情，“他说他只能看到一边，他不知道如何使用他的手机，也不记得手机密码了。”

“我立即想到，抗凝血剂引起了脑部出血，但我们看到的却十分奇特。”

保罗是因为凝血块而引起了急性中风，脑部大面积供血不足。检测结果显示，他血液中凝血块的标记物D二聚体处于异常的高水平。正常水平低于，中风患者会达到，而保罗的D二聚体水平超过了。

钱德拉瑟瓦博士说：“这么高的数值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病人自身对感染的反应导致他的血液变得非常粘稠。”

在新冠肺炎封闭期间，中风急诊入院人数有所下降；但就在短短两周内，NHNN还是收治了6名出现大中风的新冠病毒感染患者，每一个病例都有高水平的凝血块。通常，中风的风险因素包括高血压或糖尿病，不过这6位患者在得新冠之前都没有出现这些情况。

出现中风的原因之一，是免疫系统的过度反应。

钱德拉瑟瓦博士将保罗的脑部影像图投影到墙上，指出白色阴影。这是脑部大面积的损伤，影响到保罗的视觉、记忆、协调能力和语言功能。

钱德拉瑟瓦博士指着保罗的脑部影像图

保罗的中风面积如此之大，以至于医生们认为他很可能活不下去，就算活下来也会重度残疾。

保罗后来回忆说：

“在我第二次中风后，我的妻子和女儿们认为她们再也见不到我了。

“医生告诉她们，除了等待，他们无能为力。出人意料的是，我活过来了，而且变得越来越强壮。”

最初，令人鼓舞的迹象之一是保罗的语言能力开始恢复。原本就会说六种语言的他，从英语切换到葡萄牙语和一位护士交谈。

钱德拉瑟瓦博士说，幸运的是保罗在成年后学会了好几种语言，这让他的脑有着更多的神经连接，即便中风之后也还能保留住相当一部分的连接。

保罗说，他阅读的速度不如以前快，有时会健忘。考虑到他的脑受损的区域，这一点也不奇怪。

保罗的身体康复也令人印象深刻，医生认为这可能和他平时经常锻炼身体有关。

保罗说：“以前我每天骑一个小时自行车，每周去几次健身房，还在河里游泳。虽然现在我不能骑车和潜水了，不过我希望还可以去游泳。”

采访保罗的记者弗格斯在今年一月份曾经得过一次肺炎，不久后痊愈。但几个月后他被检测出新冠病毒阳性。

BBC记者弗格斯·沃尔什

作为英国广播公司的资深医学记者，自年以来，弗格斯报道了全球疾病威胁，如禽流感、猪流感、非典和中东呼吸综合征，以及埃博拉病毒。他认为自己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都好像在等待一场全球性的大流行，然而当新冠病毒出现时，世界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做好准备。

弗格斯在自己的报道中写到：

“中风、谵妄、焦虑、混乱、疲劳……新冠病毒引起的病症正在不断增加。如果你还认为新冠病毒感染只是一种呼吸道疾病的话，那就得花点时间再仔细想想。”

02神经学家的发现

《柳叶刀-精神病学》的一篇研究报告发现，医院里，有名新冠病毒感染重症患者出现了脑部并发症。

这份研究报告分析了这名新冠病毒感染患者的临床细节。这些患者中，有62%的人经历过脑血供应受损，如中风和出血；31%的人经历过精神状态改变，如意识混乱或长时间的昏迷，有时还伴有脑炎、脑组织肿胀；还有10个人得了精神病。

科学家们意识到，这些患者并非都是曾在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的重病患者。他们其中原本没有传统风险因素的人却出现了中风，还有一些人的精神状态出现了无法用其它原因解释的急剧变化。

这个研究的作者之一、利物浦大学的汤姆·所罗门教授（ProfTomSolomon）对记者说：

“现在很清楚，这种病毒可能引发脑部疾病。

“最初，我们以为病毒只是只是与肺部有关。部分原因是脑缺氧，但似乎还有许多其它因素，例如凝血块和免疫系统的过度炎症反应。另外，我们还需要研究病毒本身是否正在感染脑部。”

利物浦大学的汤姆·所罗门教授

在加拿大，神经学家阿德里安·欧文教授（AdrianOwen）发起了一项关于新冠病毒如何影响认知功能的全球在线研究。

阿德里安·欧文教授

欧文说：

“我们已经知道，重症监护的幸存者的认知功能更容易受损。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新冠病毒感染者康复，越来越明显的是，对于这些患者而言，从重症监护病房回到自己家里并不是疾病的终点，这可能仅仅是恢复健康的起点而已。”

欧文博士创建的全球在线研究网站对新冠病毒感染者发出这样的倡导：

“随着新冠病毒在全球的传播，人们几乎没有时间了解感染对神经系统的影响。这就是为什么神经科学家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收集足够多的数据来回答关于疾病对脑的直接/间接影响的紧迫问题。”

伦敦大学学院的神经学家、NHNN的神经学顾问迈克尔·赞迪博士（MichaelZandi）作为主要作者在七月份发表一项研究，汇编了43名同时合并神经系统症状的新冠患者的详细病例报告。

赞迪博士说，虽然非典和中东呼吸综合征都是由冠状病毒引起的，也都和神经系统症状有关，但和这次的新冠病毒相比，情况还是不一样。

研究发现，新冠最常见的神经系统影响是中风和脑炎，后者可升级为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炎，神经元失去髓鞘层，导致类似多发性硬化症的症状。有些患者虽然只有轻微的呼吸道症状，但脑部却受到很大影响。

不太常见的并发症则包括周围神经损伤、典型的格林-巴利综合征、以及赞迪称为的“大杂烩”——如焦虑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

赞迪博士认为，新冠病毒的情况可能更接近于年的西班牙流感。在那次流感爆发后的10-20年间，出现了很多脑部疾病的病例。

当时一种神秘的神经系统综合征称为昏睡性脑炎，在全球有多万患者。病因不明，可能是流感，也可能是感染后自体免疫疾病。除了昏睡，有些患者还有运动机能障碍，看起来像帕金森病，影响到他们的后半生。

赞迪博士说：“虽然我们不能直接将新冠病毒和西班牙流感做过多对比，但是这么多新冠病毒患者出现神经系统症状，非常有必要研究新冠病毒对人脑的长期影响。”

03哈佛专家这样说十月份，美国退伍军人事务波士顿医疗系统的认知和行为神经学主任、哈佛医学院神经学讲师安德鲁·布德森博士（DrAndrewE.Budson）发表一篇文章：《COVID-19潜在的长期认知效应》。安德鲁·布德森博士

他指出，美国芝加哥一家大型医学中心的医生发现，有超过40%新冠病毒感染患者出现了神经系统病症，而且超过30%的患者有认知功能损伤。有时候，神经系统病症十分严重，甚至会导致死亡。

新的研究逐渐表明，新冠病毒感染幸存者可能会有长期的神经系统后遗症，特别是脑部损伤。哪怕只是轻微损伤，也在引发普遍但是细微的认知、行为和精神问题。

新冠病毒如何造成脑造成

新冠病毒引起脑炎，从而直接造成脑损伤，程度各不相同。

英国一项研究中，12位患者出现脑炎，一人痊愈，10人部分恢复，一人死亡。这项研究还发现一部分患者出现中风。事实上，新冠病毒感染是中风的风险因素之一。

加拿大医生发现，70岁以上人群是新冠病毒感染相关中风的高危人群，不过即便是年轻人，因新冠病毒引发中风的风险也是流感病毒的七倍。

在芬兰，新冠病毒感染死亡患者尸检结果显示，脑损伤的另一个主要原因是缺氧。令人担忧的是，被尸检的部分患者在新冠病毒感染期间并未被认为出现脑损伤的迹象，但通过尸检再回顾，他们确实发生了脑损伤。

新冠病毒对认知功能的主要影响

因急性呼吸衰竭或中风进入重症监护的幸存者中，有三分之一的神经心理测试表现相当于中度脑创伤患者。具体来说，日常生活中记忆力、注意力和执行力下降，服药、算账、阅读理解，甚至日常交谈都变得困难。

重症监护的幸存者还出现了长期的心理影响，包括焦虑、抑郁和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上面提到的英国、加拿大和芬兰的研究都证实了新冠病毒对重症监护患者的上述影响。

新冠病毒对认知功能的细微影响

新冠病毒通过直接感染（脑炎）、中风和缺氧对脑造成损伤。重症监护患者脑损伤发生率高，且影响明显。

中国有一群医生和研究人员对29位新冠病毒感染痊愈患者的认知功能进行了评估，发现这些患者的持续注意力退化。这可能和炎症进程有关。

新冠病毒感染对认知功能的长期影响

为什么那些被认为已经从新冠病毒感染中完全康复的人，持续注意力会继续受损呢？中国研究小组认为这可能与潜在的炎症过程有关，但同样有可能的是，这些患者经历了静息性中风或缺氧，从而损害了他们的脑。

新冠病毒感染患者，尤其是在70岁以上的患者中，出现缺氧或者发生中风是十分普遍的。

缺氧会引起脑损伤，而无症状中风是认知症的风险因素之一，也影响着脑白质。白质是脑的不同部位通过脑细胞传递信息的连接，是注意力的必要条件；白质一旦受损，持续注意力也随之受损。

新冠病毒感染通常会引起脑损伤。虽然有时候脑损伤十分明显、并导致认知功能障碍，但更多时候这种损伤是轻微的，会导致注意力难以持续保持。

一群德国和美国医生新近发布了一项研究，结果显示新冠病毒直接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以及间接引起全身炎症、中风和对人体重要脏器（肝肺）的损伤，都会使得感染幸存者未来得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上升。

因此，新冠病毒感染幸存者有必要定期接受神经心理测试，尤其是从事医护、法律、财务和领导岗位的人群应当确保自己的认知功能正常。

最后，我们选择汇编了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就冠状病毒病（COVID-19）对公众的建议》，希望这些信息能帮助大家未雨绸缪，从容应对新冠病毒带来的影响。

??如果新冠病毒正在你的社区蔓延，请采取一些简单的预防措施来保证安全，比如保持身体距离、戴口罩、保持房间通风良好、避开人群、清洁双手、咳嗽时弯曲肘部或用纸巾遮挡。??与他人保持至少1米距离，以降低在他们咳嗽、打喷嚏或说话时被感染的风险。在室内时，与他人保持更远的距离。越远越好。??避免封闭、拥挤或涉及近距离接触的空间。在这些环境中，病毒似乎可以通过呼吸道飞沫或气溶胶更有效地传播，因此采取预防措施就更加重要。在这样的空间里可佩戴口罩。??在室内时打开窗户，增加室内自然通风量。??定期和彻底清洁你的双手，用酒精搓手液或用肥皂和水洗手。这样可以消除细菌，包括你手上的病毒。??避免触摸眼睛、鼻子和嘴。手接触很多表面，会沾染病毒。一旦受到污染，手就会把病毒传递到眼睛、鼻子或嘴。从那里，病毒可以进入你的身体并感染你。??咳嗽或打喷嚏时，用弯曲的手肘或纸巾捂住口鼻。然后立即将用过的纸巾扔进封闭垃圾桶，并洗手。??了解新冠病毒感染的全部症状。最常见的是发烧、干咳和疲劳。其它不常见但可能影响部分患者的症状包括失去味觉或嗅觉、疼痛、头痛、喉咙痛、鼻塞、红眼、腹泻或皮疹。??即使只有咳嗽、头痛、轻微发烧等轻微症状，也应待在家中，自我隔离，直至痊愈。打电话给你的医疗服务提供者或热线寻求建议。让人给你带些补给。如果你需要离开家或有人在你身边，请戴上医用口罩以避免感染他人。??如果你发烧、咳嗽和呼吸困难，立即就医。如果可以的话，先打个电话，并遵循当地卫生部门的指示。??从可信赖的来源，如世卫组织或本国地方和中央卫生主管部门，获得最新信息。??尽可能坚持活动和锻炼，这也有益于我们的精神健康——降低得抑郁症和认知能力下降风险并延缓认知症的形成，同时提高整体幸福感。??采取健康饮食，支持免疫系统。良好的营养也能降低出现其它健康问题的可能性，包括肥胖、心脏病、糖尿病和某些类型的癌症。吃多种食物，包括水果和蔬菜；少吃盐；吃适量的脂肪和油；限制糖的摄入量；喝足够的水；避免使用危险和有害的酒精。

??照顾我们的心理健康。新冠病毒的流行已经让越来越多的人对日常生活做出巨大改变。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来照顾自己的心理健康，并帮助那些可能需要额外支持和照顾的人。

-保持消息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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