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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金瓶梅连载第一三章
第一章 红颜薄命
在女人眼里,妻妾都是一种官衔。正妻不是努力的结果,千金小姐进门就得做“大”,穷丫头怎么巴结也是“小”。就是这不太响亮的名头,却让无数女人费尽心机。只要升到主子行列,就有资格呼奴使婢了。其实,幸福是很难量化的,比别人活得好就好。这种比较也是痛苦的源泉!有一个人压着就足以让你痛不欲生了,于是争宠便不可避免了。
本来这些与潘金莲无关的,却因一场变故被彻底毁了。潘家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也是吃喝不愁的。她父亲潘裁缝手艺出众,大户人家都喜欢请他。那时女孩订亲都早,五六岁就得找婆家了。潘金莲自然也不例外,她夫家是打铁的,那个男孩和她一般大,长得虎头虎脑的。当时她一点都不担心,只等着长大成人嫁作人妇,便是一个贤妻良母的前程。
潘父死得非常蹊跷,早上还欢天喜地出的门,晚上却悄悄吊死了。一家人哭得昏天黑地,那情形就如同天塌一般。亲友在悲伤之余,私下还在议论,说与一个贵妇有关。其种种不屑,让人无地自容。从此潘家便没了活路,开始是当衣当首饰,到最后连房子都卖了。无奈之下,只好动起了儿女主意。穷人卖儿卖女都很平常,没吃没喝了就得卖孩子。
潘金莲是家中最小一个,也是最没用的一个,不卖她还能卖谁。临走那天,潘金莲哭得声嘶力竭,跪在地上抱着母亲小腿。说她能洗衣做饭,说她能扫地喂猪,说她能缝衣绣花,哀求母亲不要卖她。不卖她就得卖别人,你让母亲怎么取舍?潘母让她想办法攒钱,攒够了就能为自己赎身了。这句话成了她进取的动力,后来几年她一直想挣个自由身。
王招宣虽是武将出身,却喜欢吟风弄月的。家里养着上百个女孩,有的学歌,有的学舞;有的学鼓,有的学琴。这方面潘金莲很有天赋,十二岁便弹得一手好琵琶,唱歌跳舞也不在话下。别人教三天才能学会,她看一眼就了然于心。至于涂脂抹粉描眉画眼,那更是她的强项。每天打扮得娇模娇样的,就等着主子点她出来。弹得好能赏几个铜板呢。
王招宣只点丰满艳丽的,有模样还要有身段。她那小身子还没发育,弹得再好也不撩人。好在潘金莲长得很快,十五岁便出落得玲珑有致,那是要胸有胸要臀有臀。特别是那双娇滴滴粉嫩嫩的小脚,就像莲花花瓣似的,堪称是真正的“金莲”!就在她以为可以脱颖而出时,王招宣突然生病死了。王夫人早就恨得不行了,转脸把她们全都卖了出去。
张大户也是家财万贯奴仆成群,他买潘金莲是缺个烧火丫头。这种地方连主子都见不到,长得再漂亮也是白搭,更别提展示什么才艺了。一个月只能挣几个铜板,哪年哪月才能赎身啊?女孩十六七岁就得嫁人了,再不出去夫家还会等吗?想到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她心里一阵一阵地发紧。那个男孩已经能打铁了吧,他还记得有这样一个女孩吗?
张府烧的多是麦草,那东西一碰一手灰。潘金莲还挺讲究,脏了就要去洗。有个丫头吓唬道:“就知道臭美。要是被爹看见了,不愁把你给收了。”潘金莲心里一动:“如意姐,爹长什么样儿?”如意咯咯笑道:“爹长得可好了,那是四方大脸长腿细腰。”潘金莲脸一红:“真的?我怎么没有见过?”如意嘴一撇:“只是脸是皱的,腰是弯的。”
从此她不敢再打扮了,有时连头发都不梳,故意把自己弄脏兮兮的。那天她去厢房端碗,正巧撞上了张大户:“你看你那爪子,也不知道洗洗?”潘金莲还不服:“不要你管。”张大户气得直哆嗦,大喊大叫说反了。如意连忙拉她:“你疯了,敢和爹顶嘴。”潘金莲脸都吓白了:“小的去洗,小的去洗。”张大户提着拐杖直敲:“拖出去卖了。”
等她收拾干净前来辞行,张大户不禁愣住了。好一个妖娆艳丽的小姑娘,那模样就像是雨后的石榴花,富艳浓烈风骚撩人。潘金莲还在不停地磕头,说小的该死什么的,央求主子手下留情。张大户直勾勾地盯着,不说留也不说不留。直到潘金莲哭出声了,这才挥挥手让她们退下。如意狠狠拉了一把:“好了,好了,不要再嚎了,爹让你留下了。”
大户人家有做不完的活,饭好了还要点心,点心上了又要茶水。张大户又不肯多添人手,忙得她们气极败坏的。潘金莲也不是光烧火,有时还要帮着买菜买油。那天她陪厨娘上街,特地绕到了夫家门前,结果人家张灯结彩的,几支唢呐吹得是震天响。那一刻就像刀砍斧剁一般,她不由自主流下了眼泪。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人家已经另觅新人了。
潘金莲刚刚回到厨房,如意就悄悄挨了过来:“爹来过了,问你今年多大?”潘金莲心里一紧:“他要干吗?”如意很神秘:“明天娘要去出礼,爹让你在屋里等着。”潘金莲听了无动于衷,搞不清是什么想法。如意小声提醒:“你得背着点啊。娘可凶着呢!靠爹的都没有好下场,有的还被卖到了妓院。”这话听得她汗毛倒竖,脊梁骨直冒凉气。
第二天她主动要求出去,希望能逃过一劫。就这样挑挑拣拣磨了半天,直到午后才回到府里。回去她就钻进了灶间,抓把黑灰抹在了脸上。如意一把将她扯了出来:“好了好了,别抹了。再抹也没用了,爹让你赶紧过去。”潘金莲只好又去洗脸,洗完又换上艳色衣服,还在嘴上涂点胭脂。如意急得直叫唤:“你怎么又扮上了,爹已经等不及了。”
张大户正扒着炕边猛咳呢,见她进来只是招了招手。如意连忙跑过去捶背:“爹,人已经给您带来了,您老就慢慢享用吧。小的出去给您望风,有什么过来叫您。”说着狠狠剜了她一眼。潘金莲手足无措地立在一边,不知道是进还是退。张大户咳完就命令:“先把衣服脱了,让我看一下身材。”大冷天竟让在地上脱衣服,这老东西还是不是人啊。
潘金莲自然不敢违抗,只好慢吞吞地解着钮扣。张大户有点不爽:“快点啊,还磨蹭什么。”她正准备把裙子拉了,如意慌慌张张地叫道:“爹,娘回来了,已经进了二门了。”张大户一听连忙下炕,连滚带爬从后门溜了。俗话说:“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主子要是惦上你了,那你怎么都逃不掉。那天家主婆刚刚出门,张大户又找了过来。
张大户比她想象的还要老,头发胡子白了不算,连阴毛都是灰的。脸上身上是皱纹累累,脖子就跟火鸡似的,动一下两边直晃悠。一嘴牙已经掉光了,一瘪一瘪的特别瘆人,有时还会渗出几滴口水。窗外有株红梅开得正欢,那花瓣艳得让人揪心。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那枯黑老朽的枝干。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未来吗?一辈子就陪着这个糟老头子?
后来张大户又找过几次,有一回好像还成功了。这把张大户高兴坏了,要潘金莲给他生个儿子,生了儿子就升她做妾。张大户不但没儿子,连女儿都没有。这要归功于那个臭老婆子,她自己不会生也就罢了,还不让打点野食。张大户一辈子都在抗争,丫头、婆子偷了十几个,可还是没整出一儿半女。眼下他是枯木逢春了,希望潘金莲能建立奇功。
潘金莲最会把握机会了,当即要求调到上房,说什么要去伺候娘。张大户一听连连摆手:“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到她身边还有活路吗?”潘金莲还不甘心:“我不想当烧火丫头,整天灰头土脸的。”张大户也很无奈:“现在只能这样了。回头我吩咐如意,重活累活不要你干了。”潘金莲狠狠拧了一把:“你这老东西真没用,她有什么可怕的?”
尽管她行事诡秘,但还是走露了风声。这次家主婆没打也没骂,反而要帮她找个好人家,说不能耽误终身大事。潘金莲不敢胡乱答应,只是一个劲地表忠心。说小的只想伺候主子,什么人都不想嫁。家主婆依旧笑笑的:“那哪能呢。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能一辈子当个烧火丫头吧。”潘金莲只好问了:“娘要把小的嫁给谁呀?”
家主婆高声说道:“也不是什么外人,就是紫石街的武大。那武大本本分分的,是个过日子的人,嫁给他你算是有福了。”潘金莲有点担心:“武大今年多大?”家主婆脆声答道:“不算大,才三十出头。”潘金莲继续打听:“他娶过妻室吗?”家主婆也没隐瞒:“娶过。前年他娘子过世了,后来就一直没找。现在县前卖炊饼,家道还算殷实。”
张大户不停地挤眼努嘴,意思是别听她忽悠,可潘金莲丝毫不为所动。不管怎样,当个堂堂正正的老婆,总比偷偷摸摸要强吧。他既不能给自己名分,也不能给自己“实惠”,跟他能有什么奔头?万一激怒了家主婆,到时候死都不知怎么死的。那个武大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再差也是个男人吧。现在她也不要出人头地了,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第二天傍晚,家主婆亲自把她押上花轿,临走还流了几滴眼泪,说什么处出感情了。可她不但把月钱扣了,连件旧衣服都不给,说武大已经帮她治齐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觉得有点不妙,可外面已经吹吹打打了。潘金莲也有一套新嫁衣,那红红火火的颜色,多少冲淡了一点忧虑。只有张大户在不停地跺脚,好一块嫩羊肉啊,竟然掉进了狗嘴里。
该有的礼节也都齐了,这样她的心也就踏实了。等到闹房的人走了,有人拿称杆挑开了红盖头。她左看右看也没寻到人,只有一个小矬子在蹦跶。潘金莲也没在意:“你是谁家孩子啊?天已经不早了,还不赶紧回去睡觉。”小矬子色迷迷地说:“大娘子,我是你相公啊。”潘金莲啊地一声惊叫:“你就是武大?”武大嗖地跳到了炕上:“是啊。”
这武大三分像猴,七分像鬼,根本没个人样。身高还不到三尺,站起来像口袋,躺下了像水桶。眼睛就跟没长似的,只有一道小肉缝,睁着闭着一个样。鼻孔往处翻着,鼻毛全刺在外面。两条腿又短又粗,就像被谁锯了半截,搞不清是大腿还是小腿。皮肤又粗又黑,跟枯树皮似的。难道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好姻缘?跟这种丑八怪还不如死掉算了。
武大还挺内行,上来就把乳房掐住了,那意思就想上了。潘金莲猛地掰开爪子,狠狠把他扔到了地上。就这样武大还不罢手,又一纵三跳扑了过来。她一脚踹在了腰上,疼得武大半天爬不动。最后扯了一捆稻草,在锅门口绻了一夜。那一夜潘金莲也没睡着,一个人呜呜哭到天亮。她恨张大户,更恨那个死不掉的家主婆,而这一切早迟都要清算的。
第二章 勾引武松
女人一嫁心就死了,谁能占有她的身子,谁就占了她的灵魂。白天替人家洗衣做饭,晚上替人家铺床叠被。这就是所谓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许多人还把这个奉为真理。潘金莲只挺了两个晚上,便同意武大上炕睡了。那间破屋子四面漏风,她冻得实在受不了了。武大只有一床被子,有盖的就没垫的,有垫的就没盖的,两个人只能抱团取暖。
幸好张大户放不下,没过几天又追来了。这回她没有客气,非要张大户帮她买房子,不然就一刀两断。正好对面有栋小楼,张大户只能放血了。她正准备赴汤蹈火呢,张大户突然瘫痪了。她在高兴的同时,多少还有点遗憾。随着身体不断成熟,欲望也渐渐苏醒了。可面对这样一个小矬子,她真的是欲哭无泪。就这样熬了七八年,到最后心也死了。
那天她正坐在窗前发霉呢,突然有人吆喝着让看“打虎英雄”,紧接着便是一阵密集的锣鼓声。等她探出头来一瞧,果然有一只斑斓大虎。在死虎后面还跟着一架滑杠,上面端坐着一位彪形大汉,那架势就跟天神似的。当时她心里突突乱跳,就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这才是生龙活虎的真汉子啊!要是能与这种男人做回夫妻,也不枉来世间一趟了。
她正恨无缘相见呢,武大竟然把人领了回来,说是他同胞兄弟,叫武松。潘金莲偷偷瞟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把她美死。武松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两个拳头像钵盂似的,看着就有千百斤力气。武大显得很自豪:“大娘子,他可是我同胞兄弟,现在本县做都头。”潘金莲赶紧趋步向前:“二弟万福。”武松也倒身下拜:“嫂嫂在上,请受武松一拜。”
潘金莲乘机扶住了:“二弟快快请起,折杀奴家了。”武松只好起身:“嫂嫂不必在意,做小的就应该这样。”潘金莲迅速切入正题:“二弟在哪里住呀?离家远吗?”武松朗声回道:“有劳嫂嫂挂心!我在县前租了房子,离家不怎么远。”潘金莲立即动员:“二弟不如搬回家了!奴家早晚送汤送水也方便。”武松高声辞道:“不敢打扰嫂嫂。”
潘金莲有点失望:“二弟该不是带妻小了吧?”武松解释道:“武松并未娶妻。”潘金莲心中一喜:“二弟今年多大?”武松躬身答道:“虚度二十八岁。”潘金莲继续打听:“二弟这几年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有回家?”武松认真回道:“我在沧州做事。最近打算回阳谷老家的,没想到路上遇上了老虎。县令看我有点勇力,便让我做了都头。”
洞心
潘金莲叹口气说道:“你们兄弟一点都不像。你哥实在太懦弱了!有时和邻居闹点矛盾,他连句硬话都不敢讲,别人想怎么揉就怎么揉。”武松连忙解释:“我哥哥老实本分,不像武松这般鲁莽。”潘金莲大声夸道:“像二弟这样才好啊!俗话说,‘人无刚强,安身不长’。奴家性子急,最看不惯的就是‘三打不回头,四打和身转’的窝囊废。”
潘金莲正在大倒苦水呢,武大提着酒肉回来了:“大娘子,快点下楼烧饭,酒菜都买齐了。”潘金莲眼一瞪:“你看这不懂事的!二弟在此没人陪,却叫我下去烧饭!”武松听着刺耳:“嫂嫂先去忙吧,我要和哥哥说话。”潘金莲嘴一撇:“他能说什么呀!笨嘴拙舌的!”说着又对武大嚷道:“你这人真是死心眼!你不能请王干娘过来操持啊?”
王干娘就是王婆,住在她家隔壁,开有一个小茶坊。平时两家走得挺近的,王婆帮她蒸蒸炊饼,她帮王婆缝缝衣服。等到饭菜上桌了,武大让潘金莲坐了主位,他自己打横斟酒。潘金莲举着酒杯说:“二弟不要见笑啊,家里没什么好吃的。”武松躬身谢道:“嫂嫂客气了,一家人吃什么都好。”潘金莲立即帮他搛了一块:“那二弟就多多吃肉。”
武松并没有多想,说声谢谢就咬了。所谓“长嫂如母”,他不能拂了嫂嫂的心意。潘金莲一看胆子更大了,她直勾勾地盯着武松,恨不得吞进肚里才杀渴。武松还是没有觉出不对,吃过饭又坐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离开。潘金莲自然舍不得:“二弟,怎么刚回来又要走啊?是不是不习惯?”武松笑着解释:“衙门里有事,过两天再来看望哥嫂。”
潘金莲还是不肯罢休:“过两天干什么?你干脆搬回来住吧!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不方便不说,街坊邻居还会笑话我们容不下人。你看你们就兄弟两个,这一东一西的多不好啊。再说了,要是二弟能住到家里,那也是给我们挣面子啊!”武松不好再推辞:“多谢嫂嫂的厚意,等会儿让士兵把铺盖拿来。”潘金莲满脸都是得意:“那奴家候着了啊!”
等到傍晚时分,武松果真引着士兵回来了,引得街坊邻居纷纷出门。潘金莲欢天喜地迎了出去,那神情就像捡到了金元宝。她又是打水又是递毛巾,还一口一个二弟叫着。武松有点感动了:“不敢劳烦嫂嫂,还是让士兵做吧。”潘金莲娇嗔道:“二弟这样讲就见外了。都是自家骨肉,奴家又不是伺候别人。”说完又去铺床叠被,忙得是心花怒放。
从此武松便在哥嫂家寄宿,无论多晚都有热饭热菜候着。武松那是何等英雄,自然不能白受恩惠。他不但把家用包了,有时还送点衣物什么的。潘金莲一看又想入非非了,认定武松对她有意思,不然怎么会送衣物呢。那天武松去县里画卯了,答应中午回来吃饭。潘金莲连忙把武大赶出门,又在房间生盆炭火:“今天要好好撩撩,不信他不动情。”
潘金莲一直等到太阳偏西,这才看到武松踏着积雪回来。她连忙下楼迎接:“外面冷吧?赶紧上楼暖和暖和。”武松低头答道:“多谢嫂嫂挂心。”说着把毡笠取了下来。潘金莲刚要伸手去接,武松已经挂到墙上了。潘金莲假装生气道:“二弟怎么不回来吃午饭呀?害得奴家等了一下午。”武松小声解释:“路上碰到一个朋友,便在外面吃了。”
潘金莲先把前后门插好,然后才把酒菜端到桌上。武松小声劝道:“嫂嫂,还是等哥哥回来再吃吧。”潘金莲笑道:“他一会儿就到家了,我们可以边吃边等,反正酒菜多着呢。”说着便把酒斟满了:“二弟,先喝杯暖暖身子。”武松也不好拒绝,只好一饮而尽。潘金莲又斟了一杯:“二弟再喝一杯吧。”说着又给自己斟满了,双手举着要干杯。
有道是,“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等她连喝了几大杯,便有点按捺不住了。她借口屋里太热,悄悄解开了衣领,把那两团“高肉”露出一大半。潘金莲确实有资格自信,那对艳乳又大又挺,那形状就像是一剖两圆的西瓜,一边扣了一个大圆。当然,乳房不会是绿皮的。那种莹白和透润就像是窖藏了几百年的白瓷,说不清是纯洁,还是诱惑。
武松自然看到了,红着脸不敢抬头。潘金莲继续挑逗:“二弟,听说你在外面养个唱的?”武松立即声明:“嫂嫂不要听人胡说,武松不是那种人。”潘金莲眼一斜:“这有什么好瞒的,男人有个相好很正常。”武松还在辩白:“武松不会乱来的。”潘金莲试着在肩膀捏了一把:“二弟穿得多单薄啊!改天给你做件厚的,让你里里外外都暖和。”
武松早就不耐烦了,又不好马上发作,只能继续装糊涂。潘金莲还不识趣:“二弟,你看奴家对你多好啊!如果你对奴家有心,就把这半杯残酒喝了。”武松把酒杯一摔:“嫂嫂不要不识羞耻!我武松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干那种猪狗不如的勾当。今天我就不计较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我武松认识你这个嫂嫂,我的拳头可不认识。”
潘金莲脸一红:“奴家说作玩的,你怎么当真了。”说完连忙收拾碗筷下楼。想到武松的绝情,她不禁悲从中来,坐在灶间大放悲声。过了一会儿,武大挑着担子进门了:“你怎么哭了?”潘金莲厉声骂道:“都是你没出息!让外人欺负我。”武大有点不信:“谁敢欺负你呀?”潘金莲手一指:“还能有谁!我好酒好菜地伺候,他竟然调戏我。”
武大立即反驳:“大娘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兄弟绝不是那种人。”说完便去了楼上:“兄弟,你吃饭了吗?没吃我们喝两杯。”武松也不作解释,拉开门咚咚迈了出去。武大看了有点疑惑,只好又去问潘金莲。潘金莲眼一瞪:“那东西是没脸见你了!待会儿他肯定叫人来搬行李。我警告你啊,以后不准再和他来往,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没等潘金莲骂够呢,已经有士兵上门了。说衙门里事情多,以后没时间来回跑了。事后潘金莲非常后悔,认为自己操之过急了。要是自己再有一点耐心,武松还是有可能就范的。这世界也许有不偷腥的猫,但绝对没有不偷腥的男人!只要机会合适,谁不想爽一把?武松才二十郎当岁,正是渴望情爱的年纪。可现在已经闹翻了,要怎样才能挽回呢?
过了不到一个月,武松又领着士兵回来了,还带了一桌好洒好菜。她断定武松是放不下,所以决定再尝试一把。打定了主意她连忙上楼,对着镜子又描又画。确信已经美貌无敌了,这才款款下得楼来:“二弟怎么不回家呀?一个人在外面多寂寞,没人洗没人烧的。我看还是回家住吧,至少还有热茶热饭。”武松看也不看,只是让士兵把酒菜摆好。
武松先让哥哥坐到上首,然后才举起酒杯说道:“哥哥在上,武二蒙知县大人差遣,明天要去东京办差。这回时间比较长,可能要二三个月。临走前,我有几句话要交待,希望哥哥记在心上。哥哥若肯依我,就干了这杯酒。”潘金莲一听心就凉了,举着筷子不知该吃什么。武大竟然毫无知觉,还嗡声嗡气问道:“兄弟这么郑重,到底什么事呀?”
武松扫了一眼潘金莲:“哥哥为人懦弱,我不在家恐怕外人欺负。如果你以前卖十笼炊饼,那从明天起就卖五笼。每天迟出早归,回来就把门窗关好。至于家里用度,武二自会安排。”说完掏出十两银子。等到武大干了,武松又斟了一杯:“嫂嫂是精明人,有些话不用武松多说。常言道,‘篱牢犬不入!’希望嫂嫂能自重,不要拿哥哥不作数。”
潘金莲气得满脸通红,她指着武松厉声骂道:“你这混账东西,竟然欺负到老娘头上了。我是不带头巾的男子汉,响当当的婆娘!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老娘自从嫁给武大,连只蚂蚁都不曾进屋,哪有什么‘狗’钻进来?既然你敢胡言乱语,就得给我一个交待!”武松冷冷一笑:“武松牢牢记住了,希望嫂嫂口要应心。”说完抬腿就走。
第三章 得遇浪子
自从武松去了东京,武大果然只做一半饮饼。每天要等日上三竿才出门,太阳没落山又急急赶了回来。这让潘金莲非常恼火:“你这糊涂东西!你自己没脑子啊?光知道听你那鸟兄弟的屁话。这太阳高高的就把牢门关上了,也不怕街坊邻居笑话!”武大自然不敢回嘴,低下头任她乱吵乱骂。骂多了也没有意思,浪费唾沫不说,还把自己气得半死。
不甘心这样荒废一辈子,她便动起了歪脑筋。每天打扮得妖妖娆娆的,然后抱着大白猫往窗前一坐,对着满街的老少爷们意淫。偌大的清河县城,难道就没有一两个胆大的?她随便搭个什么人,也要比武大强上百倍。当然,这种事得悄悄进行,总不能白白坏了名声。估摸着武大快要回来了,她便提前把窗户关上。然后去烧饭洗衣,作安分守己状。
也许是前世有缘吧,还是命犯桃花?那天她刚把手伸出去,叉竿却从指间滑了下去,正好打在某人头上。那人本想开口骂娘的,结果却傻在了地上。潘金莲连忙推出笑脸:“对不起啊!不小心打着了官人。”说完并没放下帘子,还偷偷瞟了一眼。那眼神叫个水啊,只一瞥便把那人勾住了。那人一边整理衣帽,一边连连拱手:“没事的,没事的。”
这一幕恰巧被王婆看到了,她不禁拍手笑道:“我看打得正好!谁让你在房檐下乱窜了!”那人果真赔起了不是:“是小人不对。小人一时冲撞了大娘子,请大娘子不要怪罪。”说完下死眼盯了几下,临走前还回头望了七八遍。这让潘金莲又想入非非了,认为那人看上自己了。那人虽然不及武松英武神俊,但也算高大肥壮了,只是不知胆量如何。
洞心
那人自然不会轻易离开,不然就不叫西门庆了。西门庆可是清河的大财主,方圆几十里闻名,号称是“嘲风弄月的班头,拾翠寻香的元帅”。只要是他看中的女人,从来没有走手的。一路上他都在盘算,要怎样才能勾到这个小娘子。他当然不会贸然上楼,这种事必须找人引见。他得了解这人的家世背景,万一动了不该动的人,极有可能闹出人命。
想到这里,他转身钻进了王婆的茶坊:“王干娘忙啊!最近生意可好?”王婆有点好笑:“我老婆子哪有你忙啊!一天逛了十几遍街。”西门庆连忙打探:“王干娘,敢问楼上那位小娘子是谁家的?”王婆故意吊他胃口:“你问她干什么?她是阎王爷的亲妹子,五道将军的干女儿!”西门庆讪讪笑道:“王干娘不要开玩笑,我和您说正经的呢!”
王婆这才收住笑声:“大官人连她都不认识?那你该认识她老公吧?她老公是县前卖熟食的。”西门庆立即追问:“莫不是卖甜糕徐三的老婆?”王婆摇手道:“不是,是他就是一对了。”西门庆继续猜道:“那是卖馄饨李大的娘子?”王婆又摇摇手:“也不是,是他也算一双。”西门庆叹口气说:“王干娘,我猜不出来了,您还是告诉我吧。”
王婆哈哈一笑:“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她老公便是卖炊饼的武大郎。”西门庆连忙追问:“莫不是人称‘三寸丁,枯树皮’的武大郎?”王婆拍手笑道:“就是他喽!”西门庆跺脚叫道:“好一块嫩羊肉啊,竟然掉进了狗嘴里。”王婆嘴一撇:“你有什么不平的?自古就是‘骏马驮着痴汉走,美妻常伴拙夫眠’,这世间有几对是郎才女貌的?”
该问的都已经问明白了,可他还是不肯离开:“王干娘,您儿子多大了?”王婆叹口气说道:“王潮今年十七岁。”西门庆讨好道:“干脆让他做我跟班吧,我正好缺个贴心的。”王婆笑道:“大官人肯抬举自然是好,可他跟着扬州客商走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西门庆还想扯扯的,玳安匆匆找了过来:“爹,娘在找您呢,说三娘不好了。”
这下他不好废话了,只好先回去看看。刚进二门,便听到闹嚷嚷的。丫头、小厮跑进跑出,有的求医,有的求佛。几个老婆都挤在厢房,左边是吴梅娘,右边是李娇儿。老三卓二娘仰脸躺着,有一口没一口地掇着气。男人死老婆不能算是坏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要是陈氏不死,怎么会有吴梅娘呢。吴梅娘可是千户女儿,又漂亮又有涵养。
他勉强在炕前坐了一会儿,便换套衣服去了茶坊。王婆递杯茶问道:“大官人不能干坐吧?干脆吃个酸梅汤吧。”西门庆赶紧尝了一口:“王干娘,您这酸梅汤做得好啊!又甜又酸的,比别人强多了。”王婆又往上面引了:“做个酸梅汤算什么,老身还做媒呢!”西门庆乘机接上:“王干娘还会做媒啊?那您帮我说头亲事,事成一定重重酬谢。”
王婆还在推辞:“大官人在说笑话吧?纳妾可不是逛窑子,那是要敲锣打鼓抬回家的。这要是让你家大娘子知道了,还不把我这张老脸给揍扁了!”西门庆笑着解释:“怎么会呢!我家大娘子最贤惠了,找多找少都不过问。干娘您就帮帮忙吧,我正好缺个中意的。”王婆取笑道:“前几天有一个倒不错,只是年纪大了点,我怕大官人不肯要啊。”
西门庆连忙表明态度:“没事,没事。只要人长得漂亮,年龄大点无所谓。”王婆怪笑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不要反悔。那位大娘子属猪的,今年九十三了,你说是要还是不要?”西门庆有点恼火:“你看这疯老婆子!人家和你说正经的,你却拿我寻开心!”王婆一听脸就拉下了,转过脸不再理会了。他坐着有点无趣,只好起身离开。
西门庆自然不会罢休,他房前屋后转了一大圈,结果还是心痒难忍。这回他没有进屋,而是蹭到房檐底下,一双贼眼往上乱瞟。那扇窗子已经关严了,艳妇也不见了踪影。王婆还不点破:“大官人吃碗和合汤吧?”西门庆头也不回:“干娘放甜点。”西门庆一边喝汤,一边闲扯,可王婆就是不接话头。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他只好无精打采地走了。
西门庆人是到家了,可魂还留在紫石街呢。端茶他也不喝,端饭他也不吃,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是心疼卓二娘,吴梅娘也没有多劝。那天晚上他谁都没要,一个人单独睡在了书房。其间大丫头玉萧来过几次,那意思似乎想乘虚而入。玉萧长得还是挺水灵的,一双大眼睛活闪活闪的。要是在以前他也就笑纳了,可今天看着却像土鸡瓦狗一般。
第二天一早,王婆刚把门打开,西门庆又蜇了进来:“干娘陪我吃杯茶吧。”王婆嘲笑道:“我又不是你相好,陪你吃什么茶啊。”西门庆还在找话:“店里有吃的吗?我没吃早饭。”王婆没好气地说:“店里有喝的。”西门庆拼命往上引:“王干娘,隔壁炊饼做得好吧?我想去买一笼。”王婆冷笑道:“要买去县前找武大,去人家屋里干吗?”
以为她不肯帮忙,西门庆只好离开。楼上依旧没有动静,那扇窗子关得紧紧的。也许是转累了,他又进了茶坊:“王干娘,给我沏壶茶。”说完摸出一块银子。王婆一看眉开眼笑:“给这么多干吗?一年也喝不了。”看她变化如此之大,西门庆直骂自己太蠢。空口说白话有什么用,这年头是认钱不认人。可眼下也没法计较,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见到了真金白银,王婆不再打哑谜了:“大官人,我看你愁眉不展的,是不是有心事啊?”西门庆乘机接上了:“是啊,王干娘怎么猜到的?”王婆冷冷一笑:“这有什么难猜的!”西门庆郑重表示:“要是干娘能猜到,我输你五两银子。”王婆哈哈大笑:“那你赶紧掏银子吧。就你那点鬼画符能瞒得了我吗?你不就是记挂隔壁那个小娘子吗?”
西门庆佩服得五体投地:“王干娘真是好眼力啊。不瞒干娘说,自从昨天见了一面,我就像丢了魂似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日里梦里想的都是她。您和武大娘子肯定很熟,请您无论如何帮我一把。”王婆双手一拍:“你让我干别的没有本事,这个正好是我强项!”西门庆立即许愿:“那太好了。只要能让我见上一面,我送您十两银子。”
王婆叹口气说道:“这个忙我当然愿意帮了,那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爱啊。只是偷情这种事有点难啊!你必须同时具备五个条件才行,少一个都是白搭。”西门庆连忙追问:“王干娘,您快说说是哪五个条件?”王婆扳着指头说道:“第一、长得必须高大帅气。偷情这种事第一眼非常重要,要是第一眼不能让她动心,那有再多的手段也无法施展。”
说完她又竖起一个手指:“第二嘛,家伙要硬。如果你中看不中吃,即使搭上火也不会长久。女人嘴上都说是爱人,其实更在乎那个,不然冒那么大风险干吗?第三要有钱。勾引女人不能光耍嘴皮子,你必须经常送她一点小礼物,这样才能不断制造惊喜。第四要能做小服软。虽说偷情这种事有点下作,但偷情的女人把自己看得比公主还要高贵。”
说到这里,王婆突然停了下来,急得西门庆直翻白眼。王婆一点也不着急,还端起茶润了几小口,又咔咔吐了两口浓痰。直到西门庆按捺不住了,这才继续说明:“第五嘛,一定要有闲工夫。偷情的女人不一定都是荡妇,但一定是怨妇、旷妇。你不仅要在生理上满足她,还要在精神上满足她。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生依恋,别人也就插不上手了。”
西门庆听完笑逐颜开:“王干娘,您说的这五条啊,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虽然算不上怎么帅气,但高大还是有的。要说钱吗?我不敢说多么富有,但在清河还是能排得上的。至于做小服软,那也没有问题。只要是我看上的女人,就是把我帽子摘了当尿壶都行。而且我最有闲工夫了,我的生意都是伙计打点的,我的任务就是一个字——玩!”
洞心
这下王婆终于放心了:“大官人,虽说这五个条件你都具备,但还有一件事有点麻烦。”西门庆脖子伸得老长:“还有什么事情?您赶紧说出来啊。”王婆故作不屑地说:“你不要怪老身说话难听啊,偷情这种事是要大把花钱的。如果你小气巴巴的,那长得再好也没用处。这个雌儿可不是一般人,人家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三两五两根本看不上。”
西门庆啪地一拍胸脯:“您只管开口好了,花多花少,我绝不会道个不字。”王婆这才松口:“既然你不怕花钱,那老身倒有条妙计,包你能见上一面。”西门庆立即凑了过去:“什么妙计?”王婆笑着吩咐:“你先买点好棉好布,我借口做寿衣把她哄出来。然后你假装过来喝茶,这样见面才自然。记住!头两天千万不要过来,省得人家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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