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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啼下
夜啼下
作者:范修文就是范怨武
5古曼丽“解铃还需系铃人。”
当徐元吉听到陆老板这句话时,脑中灵光一闪,已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陆老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对于徐元吉采到的青蚨非常执著,有种势在必得的固执。他在灵济医馆枯等了一下午,总算等到徐元吉父女回来,便缠着要跟徐元吉换取青蚨蜕,而此刻徐元吉根本就没心思和他扯皮,反倒是对于今天的经历,念叨个不停。
听完徐元吉在顾家的发现后,陆老板说出了上面那句话。
“没错,解铃还需系铃人。”徐元吉一拍脑门,重复了这句话。
陆老板笑嘻嘻地说:“看,帮了你个大忙吧?这下可以把那青蚨壳给我吧?”
徐元吉看着陆老板眼睛说:“陆老板,你说,你要这青蚨壳干嘛呢?”
陆老板依然满脸洋溢着笑容:“打开门做生意,当然是为求财,没听过青蚨引钱吗?哈哈,我就是图个意头。”
“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个是青蚨。”徐元吉走向药柜,从玻璃罐子里拿出一只青蚨壳放在掌心端详:“那天听你说过之后,我回来查了一下资料。原来,这东西有很强烈的吸力。”
这个虫蜕,很完整,和平常的蝉蜕很相似,不仔细分辨,还真是分不出来,但要是用心去看,就会发现,跟普通的蝉蜕相比,这个虫蜕身子较长,前足较小,壳的质地偏软。
青蚨的成虫形状和蝉、蝶差不多,但稍微大一些,翅膀像蝴蝶那但偏长,颜色美丽,食之味道鲜美。不过好像用来食用就太过可惜了,这虫子有个很神奇的功用,那就是“靶向定律”。
青蚨是种传说中的生物,不知道为何会在落魂镇的城外出现,它产卵必须要依附着花草的叶子,大小像蚕蛾的卵。如果把母青蚨的卵拿走,那母青蚨就一定会跟着飞过来,不管离得多远都一样。就算是偷偷地拿走了它的卵,那母青蚨也一定会知道藏卵的地方。
因此,就有人利用这个“靶向定律”,把母青蚨的血涂在“甲铜钱”上,把子青蚨的涂在“乙铜钱”上,这样,有一天花出“甲铜钱”,三天内,这个“甲铜钱”一定会回到“乙铜钱”身边,就像是射向靶心的箭一样准确。同理,花出“乙铜钱”,时间到了,也会回到“甲铜钱”身边。这就是青蚨的“靶向定律”,俗称青蚨术。
徐元吉在说着这个青蚨的信息时,脑子却是一边想着怎么利用这个青蚨来治病。
陆老板好像也捉磨到他的心理,就问:“按你的意思是,青蚨代表的是母子连心?”
徐元吉双手互击:“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陆老板一脸的不可思议:“所以,你的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意思,就是让她们母女相认?”
徐元吉点点头道:“我知道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这也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再拖下去,不是小顾戈死,就是‘婴灵’被我打得魂飞魄散。这两种都不是我要的结果。”
“哦,那你想怎样?”陆老板关切地问。
“你知道古曼丽吗?”徐元吉道。
“古曼丽?你是说泰国的养小鬼?”陆老板有点跟不上徐元吉那跳跃的思维。
徐元吉说的古曼丽,与古曼童一样都是小鬼。女小鬼叫古曼丽,男小鬼叫古曼童。
古曼童古曼丽都是夭折小孩的灵魂,这些灵魂是游荡在外面‘无家可归’的可怜的灵魂,被僧人或白衣阿赞利用经咒的力量,放入做好的牌或塑像中,供善信请回家,从而给他们一个安魂之处供养之处,不再是游荡的灵魂。
“是的,我想把‘她’供起来,这样就两全其美了。”徐元吉为自己这个想法所得意。
“这里能看见‘她’的,只有小灵素。你用什么办法去跟‘她’沟通?”陆老板问。
“所以我说母子连心啊!用青蚨的血来让她们母女沟通。”徐元吉胸有成竹地说道。
陆老板不禁好笑:“你当青蚨是街上的大白菜?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6药谷笑归笑,陆老板当天还是陪着徐元吉上山去寻找青蚨,再说,他自己也想要这个招财的物件,也就分外热心了。
青蚨原来在传说中就是已经绝迹的物种,出现在小城附近的山头上,这只能说,徐元吉的运气好得不能再好了。
带上干粮和采药的工具以及捕网,他们出发了。
这次,可不是找蝉蜕,不一定能像上次那样走运在靠近古城的山脚这一面就能找到青蚨,肯定得深入到里面的原始森林。
走了三个多小时,慢慢看不到人家了。
夏天的大山里气温还不算太高,绿树成荫,但一路走着,还是让人汗出如浆。
随着两人的行进,山谷中的溪水一路陪着他们,水流淅淅沥沥,似乎能让人感觉到有那么一丝凉意。
溪流的两旁长了许多水菖蒲,徐元吉随手采了一些。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夏蝉还在声嘶力竭地叫着,整整一个下午,他们也没有发现青蚨的影子。两人坐在山路上随便吃着些干粮,稍作休息。走路这么久,这会儿两人都有些累了,徐元吉指着前面的山头对陆老板说:“那个山头旁,我记得好像有一个山谷。我们去那边看看。”
看起来不远的距离,两人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站在山顶上,放眼望去,周围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白云从远处的山头飘过,真有点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觉。借着落日的余晖,顺着徐元吉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绿海中点缀着大片的紫色。这是一片葛花盛开的山谷。
“我们顺着这个山梁往东走,走到那边的崖边,沿着绳子就可以下到山谷里。不知道会不会太危险了?要是下面要是没有青蚨怎么办呢?”徐元吉有点担心。
“我倒是觉得山谷里汇聚了灵气。青蚨喜欢吸食葛根的汁液,说不定下面就有。”陆老板到是信心满满。
很快两人就到崖边了,利用绳子慢慢地下到了十几米深的山谷里。
谷里很潮湿,泛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这种地方会有毒蛇出没!”徐元吉一边说,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雄黄粉,撒在两人的衣服上,然后猫下腰摸索着向前走。只见四周都是粗大的葛藤,最粗的有碗口粗,细的也有茶杯大小,与寻常手指粗细的葛藤完全不一样,果然是洞天福地,就连蚂蚁也比外面的大了好几个个头。
这些葛藤彼此四下交缠着,两人站在下面,根本看不见上面的天空。徐元吉带着陆老板在葛丛里穿行了几分钟,来到一处岩石旁边。
徐元吉率先爬了上去,然后把陆老板也拉了上去。陆老板一副惊呆了的模样,太美了,四周全部是深紫色的葛花,一朵比一朵大,人站在花海中,仿佛也成了花的一部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葛花气味,熏得人都有点头晕。
吱……
两人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惊起几只飞虫。
“快看,青蚨。”陆老板眼尖,看到其中的一只虫影正是他梦寐以求的青蚨,马上从岩石上蹦下跟着就追了过去。
徐元吉也紧跟着陆老板的身影,两人在葛丛中艰难地穿梭,衣服也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忽然,陆老板脚底下被藤蔓绊了个结实,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嘴啃泥。紧跟在陆老板后面的徐元吉一个没刹住,又让陆老板给绊倒了,两个人在地上叠在一起,把陆老板压得直叫唤。
刚才两人只顾着追青蚨,完全没有发觉天已经黑下来了,直到这时摔倒才叫苦恼,看来今晚得要在山里过一夜了。
“你赶紧起来,压死我了。”陆老板嚷道。
徐元吉到是不觉得痛,因为下面有个人肉垫子。他站起来把陆老板拉起道:“追丢了,要再找就难了。”
陆老板盘脚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看来,今天不仅白跑一趟,还要在山里住上一宿。你赶紧往地上撒点雄黄粉什么的,可别让蛇给咬了。”
徐元吉道:“那也得找个平坦的地方啊!”
陆老板转了转,指了指前方一个宽敞的地方:“那就那儿吧。”随之,陆老板突然保持着这个伸手前指的姿势一动不动,目瞪口呆,瞳仁里全是惊恐,喉咙里像堵了口痰似的发不声来。
“是的,我想把‘她’供起来,这样就两全其美了。”徐元吉为自己这个想法所得意。
“这里能看见‘她’的,只有小灵素。你用什么办法去跟‘她’沟通?”陆老板问。
“所以我说母子连心啊!用青蚨的血来让她们母女沟通。”徐元吉胸有成竹地说道。
陆老板不禁好笑:“你当青蚨是街上的大白菜?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7骷髅那晚,月光如琉璃,陆老板在山谷青岩下的花树间,看到背石盘腿而坐的一具骷髅,双手按在膝上,苔藓藤蔓缠附于身,白骨胜雪。
徐元吉顺着陆老板的手指看到那具骷髅后,也是一阵惊慌,总算是学医的人,看过不少骨头,倒是没有陆老板那么惊恐。
只是夜晚在深山中看到这么一具姿势古怪的骷髅,怎么也不会把这种情况往好的方面想。
徐元吉壮着胆子向那边走去,月光如水,能见度还算不错。
看了看周边,发现除了这具骨架外,并没有什么其他诡异的东西。
徐元吉在地上捡了根枯枝,想把挡在前面的一些藤蔓撩开,还没有动手,后面壮着胆子摸过来的陆老板阻止他,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前面。
徐元吉顺着手势看去,只见骷髅盘曲的股骨旁边,有一只青蚨静静地趴在那里,翅膀一张一合,尾部在月光下亮晶晶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在下卵呢。”陆老板压低嗓音道。
徐元吉仔细一瞧,果然,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原来是下卵时排出的粘液在反射着月光。他小心翼翼地翻出捕网,递给陆老板一只,悄声道:“小心别弄破了虫卵。”
两人一人一边,像两条大蛇一样匍匐前进,本以为要做一翻强烈的动作,没想到,那青蚨却一动不动,竟然轻而易举地就被收在了捕网中。两人动作非常小心,骨架也没有被碰到。
徐元吉收起青蚨和卵,分别放在准备好的玻璃瓶中,起身对着骷髅拜了拜:“今天为了救人,不得已打扰了您,还望不要见怪。日后再回来烧些纸钱香烛赔罪。”
两人又小心翼翼退回到最初落到山谷的那根绳子旁,顺着绳子爬了回去。
看天色虽然月朗星稀,但要走回古城已是不可能了,平时也没听说山上有过什么野兽,徐陆二人只好找了块空地点着篝火,简单地布置了一下,打发了一宿。
第二天,踏着朝阳回到古城。
这一行,十分顺利,不仅抓到了青蚨,还发现了一个药谷,里面的药材真是得天独厚,大都年头久远,光看就知道有效成份的浓度很高。只是期间遇到个骷髅,也不知是否是个坏兆头,看它的姿势,颇像是和尚坐化后的骷髅。
获得猎物的心喜,冲淡了骷髅带来的不快。
只是到现在,也不知道徐元吉要拿这虫子干嘛,但肯定不会是想要用在钱上意图循环使用。
回到医馆,徐元吉就把青蚨蜕给了陆老板。
陆老板知道到青蚨是准备治病用,故意开玩笑地说:“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啊,陪你抓只活的,你就送我只死的啊?怎么也要把卵给我吧?”
“你明知道这青蚨要母子同用,单要哪一个,都没有意义。”徐元吉道。
“跟你开玩笑嘛!对了,你不准备把这只卵孵出来?”陆老板正色道。
“要啊!”
“那就准备个暖房吧!”
陆老板也回店里休息,帮着徐元吉到地窑里,拉了电线,增加了不少灯泡,把里面的温度控制在一定范围,然后把卵放进去。
而徐元吉更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地守候在一旁,愣是被热得满头大汗也不敢离开。
苦守了一晚,那卵真是被孵化了出来,一条胖胖的小青虫蠢蠢地蠕着。
徐元吉把玻璃瓶带出地窑,放到自己的书房里,打开瓶盖子,放进去一些昨天采的葛叶,没想到,这青虫宝宝还真吃上了。
分开一天的光景,青蚨母亲早就已经很不安定了,在玻璃瓶内拍打得厉害。徐元吉只好把放它们的玻璃瓶搁到一起,母青蚨这才安静下来,同时,徐元吉也把一些新鲜的葛根放进青蚨母亲的瓶子里供它吸食。
这两天陪着徐元吉转得累了,陆老板的店都几乎歇业了,再不回去看看,估计店里的伙计们都要造反了,走时他对徐元吉说:“老徐,回头记得把你治病的过程告诉我。”
8母女连心陆老板回去后,徐元吉继续精心地照顾着这对青蚨‘母子’,不时还去药谷采些葛花葛叶葛根回来。
期间,顾氏夫妇打电话来说儿子病情一直维持着原先那样,既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直问徐大夫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来处理?徐元吉好言安抚着,让夫妇俩再耐心等待几天,一定过去看。
青蚨成长得快,总共花了十来天,就成蛹结茧,十五天时,破茧成蚨,徐元吉赶紧把那个青蚨蜕收集起来,打算送给陆老板。
这十五天,徐元吉也不是只守着小青虫,期间还为下一步的工作做了大量的准备。比如,到石板街上另一头的古董店,要了一块年头久远的木头,据说是出自西域某古寺的供桌垫脚。为了拿到这块木头,徐元吉可是费了好多的口舌,最后答应请老板娘去看一场戏才算了事。
等手头的工作准备得差不多了,掐着算好的日子,徐元吉再一次来到了顾明理家中。
而此刻刻,顾氏夫妇早已是等得心都焦了,光是靠着前期的治疗方案,小孩一直不见好,想着家里还住着一个不知名的‘物体’,两个人看起来都瘦了一大圈。特别是岳斐斐,颧骨都突出来了。
看着面容憔悴的夫妻俩,徐元吉抱歉地道:“让你们久等了,等子时一到,便开始。”
徐元吉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狼毫、端砚以及朱砂墨,在茶几上一一摆放开来。研好朱砂后,他一手端着砚台,一手抓着毛笔,在屋子的每一面墙和门窗上开始书写着别人看不懂的符号。
一般人都以为符咒具有迷信的因素,但这种迷信究竟迷在哪里?很多人都说不清楚,这也不是徐元吉想要说清楚的问题。因为,他只是继承了前人的某些看似荒诞然而却行之有效的方法。
徐元吉此时的目的是拘灵,而不是灭灵,所以使用的是五方真文,大格局里有“角龙、赤帝、玄女、黑灵、天皇”五道真文,每个小房间里,又有“龙虎龟雀腾蛇”,所书写的真文,用的字体是常人所不能分辨的秘文。
这时,整套屋子相当于被徐元吉布置了结界,那个浮游阴性能量,是逃离不了这个屋子的范围了。
闹铃响起,子时已到。
徐元吉走进婴儿房,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木雕,那木雕是一个婴儿的造型,婴儿脖子上套着根红绳,长长的红绳的另一端则系了一个圈,似乎想要套住什么。与此同时,又祭出一个铜铃。
叮……
声音很清脆,声音的传播方向很单一,那就是对着婴儿床的方向。
小顾戈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有一团无形的空气,像一只被踢飞的皮球在屋子里乱转,窗帘被单随之无风而动。
嗖的一声,那团气体打徐元吉面前擦过,飞入客厅。岳斐斐也突然一声尖叫,似乎被什么撞倒。
门与窗户都被撞得咚咚作响,屋子里像是刮起了十二级台风,茶具、餐具,摔了一地,然而无论这团空气怎么乱窜,却都出不了这屋子。
徐元吉口中念咒,手中摇铃。
空气中似乎有一阵次声波传来,顾明理感觉耳膜有一种刺痛,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徐元吉突然把盛有朱砂的端砚,朝者迎面撞过来的空气一泼,只听到嗞的一声响,空气中慢慢蒸起一团红雾,那红雾渐渐显出一个婴儿的形状,似乎在痛苦地挣扎着,一点一点缩小。
徐元吉担心时间再拖得久一点,那婴儿便会永世不得超生,连忙把那红绳一扔,套住了那团红雾,红雾顺着红绳,一下就钻入木雕之中。
这个木雕正是那个垫脚木,之前在佛堂,经过数百年和尚诵经的灌溉,早已有了灵气,正好把‘婴灵’给困住了。
这时,徐元吉把红绳解开,从兜里拿出一支吸满蓝色液体的针管,拔开针套,推出一滴液体,滴在木雕的眉心处,那木雕像是海绵一般,立马就把那蓝色液体吸收进去。
随后,徐元吉走到岳斐斐跟前,她刚才被撞到后已经被顾明理扶到沙发上躺着。徐元吉蹲下身子,拿出另一支针管,同样也在她的眉心处滴下液体,神奇的事发生了,那蓝色液体竟然也被吸了进去,不留一丝痕迹。
这眉心,就是松果体的部位,据传,那里正是人体的上泥丸宫,是人的元神的住处,那滴液体进去,不知道会有何作用?
徐元吉事前,其实已经交待过,要让岳斐斐母子连心,只是顾明理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此时见到如此奇异的情况,自然满怀疑虑地看着徐元吉。
原来,这蓝色液体,正是青蚨的血液。不用猜就知道,在木雕上的是子青蚨的血液,而岳斐斐身上的,自然是母青蚨的血液。
此刻,根据青蚨的“靶向定律”,她们已经可以沟通了。
按照徐元吉之前的交待,岳斐斐必须跟她的‘女儿’道歉,然后用各种好话去安慰‘她’,最后一定要去供养她,这样才能相安无事,也同时可以作为之前堕胎行为的补偿,以期积一点阴德,让儿子能顺利成长。
自滴了青蚨血液后,岳斐斐似乎变得没有那么害怕了,顾明理捧着木雕陪着她到卧房里去谈话。
徐元吉并不想知道岳斐斐会跟她‘女儿’谈些什么,于是就在客厅等着。
卧室里,时而传来岳斐斐的笑声,时而传来她的哭声,悲喜加交,但徐元吉感受到的更多的情绪,应该是她的内疚。
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大概过了个把小时,岳斐斐捧着木雕出来,眼角挂着泪痕,嘴角却是挂着笑容,看来是阳光扫开阴霾了。
“谢谢徐大夫化解了我这么久以来的心结。”岳斐斐把木雕轻放到茶几上,随后双手合十对徐元吉做了一个揖。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相信这个结果是你们所乐见的。以后要像待女儿一样待‘它’就可以了。”
随后,徐元吉交待了一些供养的细节,无非就在一个重要的位置设一个灵位,平时摆上糖果、汽水、玩具等,以及早晚供上香火而已,只不过,如果‘它’调皮时,就得念念经文化解一下戾气,接着,便传给他们夫妻一段清心咒。
又叮嘱不能食用或者拥有野生动物制品,不能佩戴或者家中放置道教的物品以及辟邪物品,如果必须要使用辟邪物品,可以选择保护古曼童而且是能去除恶鬼的密宗佛教的“石碑护身符”。
交待完各种细节后,徐元吉收了诊金便告别了这对夫妇,相信这下他们一家子终于能够相安无事了。
9吹毛化虎然而事情却并没有那么顺便,顾家度过了相安无事的几个月后,有一天,顾明理又出现在了灵济医馆。
徐元吉一望他,只见顾明理印堂处黑气缠绕,似乎比当初带着顾弋来灵济医馆看病的时候还要浓一点,不觉好生奇怪,心想,不是已经给他处理好了吗?怎么他这脸色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改善?
顾明理一见徐元吉,便说:“徐大夫,你得帮帮我啊!我快崩溃了。”
徐元吉安慰道:“别急,别急,慢慢说。”
顾明理最近运气变得越来越差,而且身边小人很多,在公司的处境也越来微妙,晚上又经常梦到小孩子,白天的时候还觉得后背很沉很重,像背了个人。
徐元吉让他张开嘴伸出舌头,只见舌边的齿痕印很明显,又掀起他的上衣,左后腰处出现了一块黑斑。
这些情况令得徐元吉眉头紧锁,看来状况出得不小。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听顾明理说,刚开始,一家人都相安无事,可是过了没多久,那个木雕就开始闹腾了。屋子里的玩具到处乱飞、做饭生不着火、洗衣出脏水、晚上睡觉窗摇门转,还有晚上扔小圆珠子吵得楼下的邻居都到物业投诉去了。他们当时一点也不知道原因,不过,一哄她,到还好,能安静几天。可是没过一会儿,又像小孩一样发脾气。
后来才知道,她是吃醋了,只要夫妻俩个在顾弋身上花的时间稍微久一点,她就开始发脾气闹腾,这会儿可真是家宅不安了。
徐元吉一听,觉得这不好办啊!他又不是驱灵人,再说,这东西与顾家又有着莫大的纠葛,真是不好处理。
可是再这样下去,这一家子可能就会走霉运,因为反噬的关系,还极可能会有人丧命。
不得已,徐元吉决定去收复了这个捣乱的‘小鬼’。
拿好了东西,准备出门时,徐然走了过来道:“师傅,你上回要我弄的虎毛。”
徐元吉本来没有时间理会,打算让他收好,不过一想也许能派上用场,就缩回了已经踏出门槛的右脚,把那撮虎毛装进了挎包里,交待徐然看好医馆,说可能晚上才回来。
一个小时后,徐元吉便来到了顾家,一进门就看到里面一片凌乱,想来是‘她’刚发完火。
徐元吉真心起了股子怒火,喝道:“小东西,别不识好歹,本来好意让你圆了为人子女的心愿,想不到你竟作起乱来。若是再胡闹,就别怪我要打得你魂飞魄散。”
话刚落音,一团卷纸迎面飞来,徐元吉被砸了个正着。
他看了一眼顾明理,顾明理脑门冒出一层细汗,说:“越来越凶了。”
卧室里,岳斐斐抱着哭得已经嘶哑的小顾戈,缩在床边的一角。
徐元吉道:“你有什么打算?”
顾明理抹了一下脑门的汗说:“顾不了那么多了,你随便处置吧。”
哪知,顾明理话刚说完,空气理就激出一声尖锐的声波,仿佛什么东西在尖叫,刺得两人耳膜生疼。
徐元吉被惹恼了,道:“我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小东西。”
右手掏出铜铃在前方一摇,好像射出一道气浪,只朝那发声的部位。
啵的一声。
一团看不见的空气,被弹向客厅后面的墙壁。
顾明理见状,缩在沙发后面躲了起来。
那团空气好像有生命一样,四处乱窜,不让徐元吉有瞄准的机会,瞅准了空子,还会反击,徐元吉好几次被那东西撞到,身上便多出好几道像被利爪挠到的血痕,还有几个牙印。
论灵活性,徐元吉真是万万不及这小鬼,奈何铃铛虽然有用,但只是周边的声波扫到那团空气,不但根本伤不了‘它’的元气,自己反而吃了几个暗亏。
徐元吉见不是办法,闪躲了几下后,钻进了厨房,目的是把活动的空间减小,增加命中的几率。
果然,那团看不见的空气也跟着进来,不仅进来了,还把门给带上了。看来,‘她’是一点也不怕徐元吉,还有种瓮中捉鳖的感觉。
厨房里,‘她’的活动空间小了,可是相对徐元吉自己的活动空间也小了。
要命的是,厨房里的刀具,此刻已经全部悬空飘起,围着徐元吉乱转,抽个冷空子,就甩一把过来,速度堪比子弹。
咻咻咻,连着三把刀飞过来,擦着徐元吉的脸飞过,插进了身后的墙上,刀柄激烈地振动着,徐元吉的脸上也挂了彩。
徐元吉这下是完全处在了下风,狼狈不堪的时而猫腰,时而跳跃,奈何空间太小,几个闪躲之后,在地上一滚。
等站起来发现糟了,背后顶在一片墙上。
这回真是退无可退了,面前飘着五把刀,有切蔬菜的、有切肉的、有剔骨的,都是明晃晃光灿灿,照着一脸狼狈的徐元吉。
刀尖全都指着徐元吉,没有预警,嗖嗖嗖嗖……
算徐元吉命大,转身时,压到没有关好的卫生间的门上,整个人随着门的打开,扑倒在湿滑的地板上,五把尖刀贴着他的后背飞过,还削掉了后脑勺的一撮头毛。
徐元吉见机不可失,缩起身子,抬腿把卫生间的门踢上,嘭,关上了。
紧随着,咚咚咚三声,又有三件物件砸在了门上。
徐元吉长松了一口气:“好险。”
起身赶紧把门锁上,又忙不迭往挎包里翻,从里面掏出一只纸老虎,还有刚才徐然拿来的虎毛。
门锁不停地发出被扭动的声音。
徐元吉一咬牙,不去理会那门锁的声音,从口袋里面摸出个防风打火机,点燃了虎毛,然后把灰放在手心里,又从水龙头里接了点水,拌了拌虎毛灰一口吞进肚子里。
接着又掏出一支笔在纸虎上写上一些神秘的符号。
随后,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徐元吉踏出“寅午”步法,双手翻飞,结出虎诀。右手维持虎诀,腾出左手,把纸虎点燃,口中大念:“脱胎换骨,改祸为祥。随我应变,在吾身旁。放之威烈,收之即藏。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
念毕,徐元吉对着纸虎灰烬,吹了口气。
只听得一声虎啸,腥气扑鼻。卫生间的门一下大开,随之一阵狂风吹了出去。
徐元吉急步跟在后面,恍眼中,似乎看到一只巨大的白虎,虎踞在厨房正中,身子占据了整间厨房,而那团小东西,早已瑟瑟地缩在了墙角。
白虎对着‘她’又吼了一声,徐元吉耳中直觉雷鸣一般。
那小东西似乎承受不了虎威,尖叫一声,崩溃了,直接到在地上了抽搐起来。
徐元吉见状,抬手一召,那白虎便化作一阵轻烟钻回了他的口中。
他举起铜铃,口中咒语快速吐出,伴随着铃声阵阵,那小东西越缩越小,越缩越小,像是时光倒流一样,从婴儿形态变成了胎儿状团缩着,一会儿一个变化,没多久,又长出了尾巴,接着又出现了腮,最后变成一团肉乎乎的东西。
估计再这样下去,就会变成一个受精卵的模样。
徐元吉见差不多了,正准备来最后一手时,那团肉突然裂了开来,裂缝中迸出一根一根的羽毛,不等徐元吉有所反应,那团东西转眼竟化成了一个人首鸟身的怪物,怪叫一声,破窗而出。
徐元吉赶紧摸出一道符扔出,却连它的毛都没有碰上,随着玻璃渣子掉在了地上。
徐元吉探身出窗口看,只见那怪鸟飞去的方向,正是落魂镇。
看来是越来越不好收场了。
10姑获鸟话说,徐元吉本打算把顾家的小婴灵打回原型后收掉,没想她到却化成了一只怪鸟,朝落魂镇飞了去。
他担心那怪鸟是飞去他的医馆报复,便直接飞奔回家。
回到家里一看,却什么事也没有。
这小灵素还高兴地蹦过来说:“爹,我又看到那只怪鸟了,从院子上空飞过,这次是飞去青云山。”
徐元吉脑中闪过那天采蝉蜕下山时的画面,说道:“怪不得,这鸟这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他怕一个人搞不定那怪鸟,又到一品轩叫上了陆老板。
听徐元吉说了今天的经过,陆老板摇着小身板从厨房里走出来,说道:“连你这个鬼马郎中都棘手,我一个卖粉的能帮得上什么忙?”
“我要不感到棘手,还找你干嘛?”徐元吉边说,边帮他赔钱清客,完了拉上门板。
陆老板好气又好笑:“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不过,他还是收拾了东西,跟着徐元吉跑一趟青云山。
天黑将暗,陆老板望了望天色,说道:“整个青云山,我看就那药谷能藏身,得天独厚的风水,最适宜疗伤。”
于是两人二话不说,马不停蹄直奔青云山药谷。
三个小时后,两人踏着月色来到山谷的悬崖边,坠下登山绳,一会儿工夫就滑到了谷底。此起彼伏不时响起的虫鸣,令这里是显得更加静谥。
徐元吉与陆老板两人小心翼翼地搜索着。
“你说,会不会就在上次碰到的骷髅那里?”陆老板问道。
徐元吉点了点头:“有可能。”
“嘿,你说,那鸟是什么怪东西?”陆老板循着上次走过的路线,轻手轻脚地移动。
徐元吉思索了一下,把他心中的猜想讲了出来。
传说有一种妖怪,叫姑获鸟,是难产死去的产妇的执念所化。由于她的小孩没有顺利产出,于是便到人间去偷抱小孩来代替她死去小孩的位置。怪鸟原先是人,要出行时,就必须披上羽毛,化身为鸟,夜晚掠过人间的上空,看到哪里有人家将小孩的衣服晾晒出来忘记收,就会在上面留下一滴血液做为标记,下次便脱了鸟羽化成人形,找到这户人家偷偷抱走小孩,而被惊扰的小孩,就会出现夜啼。
结合夏天是姑获鸟活动的季节,徐元吉很肯定地说,这只怪鸟就是来抱顾戈的姑获鸟。唯一与文献记载有出入的地方,就是它竟然会先化做婴灵来与小顾戈套近乎,显然它不擅此道,反而令得顾戈夜夜啼哭。这才让徐元吉有插手的机会。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上次发现骷髅的地方。
果然,旁边趴着那只怪鸟,那是一个长有漂亮鹅蛋脸的人头,身子却是长满白色的羽毛,它神情凄惨,不停地用舌头舔舐着身上的羽毛。
它的羽毛已经很凌乱,掉得只剩下一半。
徐元吉对陆老板使了下眼色,从手中递过四个折成龙虎雀龟的符纸。陆老板领会了他的意思,接过符纸,匍匐着在骷髅的东南西北,布下符纸。
徐元吉见他完成任务,便手持剑诀,用力一指,喝道:“禁。”
四个符纸瞬间化为青烟,在骷髅周边似乎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四方边界,画符为牢。
那怪鸟似乎早就发现了他们,神情淡然地抬起头看着他们。
徐元吉见计已得逞,便亮出身子,手中抓了把磨成粉掺了朱砂的蝉蜕,向那怪鸟洒了过去,大喝一道:“金蝉脱壳。”
那怪鸟,好像认命似的,一动也不动,坦然地让那粉末洒在自已的羽毛上。
徐元吉道:“脱了你的扁毛,让我看看你的本尊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那怪鸟凄厉的叫了一声,身上的羽毛便簌簌脱落,掉在地上后,便化为齑粉。
陆老板见到此情此景,眼睛瞪得铜铃一般。而徐元吉的状况和他也差不多。
脱去羽毛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竟然是一位美女,,蓝色短襟盘扣上衣、黑色百折裙、白袜黑布鞋,一身民国时候的学生装扮。
她向两人施了一礼,道:“感谢你们让我解脱出来。”
再也没有比这种情况更诡异了,徐元吉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忽起忽落。
从普通的夜啼开始,到发现‘婴灵’,再到姑获鸟,这下又化成民国的女学生,这究竟是个什么妖怪?
很快,那个女学生便道清了前因后果。
在那个时事动荡的年代,她和同校的一个男同学相爱,奈何两人家境悬殊,男方是军阀家的独子,而女方家中兄父竟是暗伏的革命党人,令得两人不能结合。于是两人便私奔逃了出来,一路躲着男方家的追查。
终于,他们逃到一处远离尘世的偏僻小山村,村民们倒是很同情的接纳了他们,还安排了村头老庙边上的一处弃屋给他们住。
两人教村里的小孩认字,教资便是些粗粮油米,又跟村民们学着在屋前种些时蔬。这日子过得虽然清贫,然而两个人终是过上了幸福的在一起了。谁想这小日子过了半年,便被男方家的人找上了门,押着两人回到繁华的都市,而这时她已经怀了上了小孩。
男方的家长知道她怀孕后,便假惺惺的表示会同意让她入门给她一个名分。暗地里却很残酷地处死了她,在她死之前,她暗暗发誓,不管轮回几世,她都要找到她的情郎来生再续前缘,如果不能做他的妻子,便一定要做他的女儿。
她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悲惨的离开了这个人世。
由于在怀孕时,她闲着无聊,曾在老庙的书房里翻出一本书,叫《入胎经》,里面有一部份讲到关于如何保胎的文字,正适合她那时候阅读应用。那时时间充裕,她便把里面的内容全看了,发现其中竟然还有关于投胎的内容,当时觉得好笑,也没有在意,没想到死后,只是凭着当时的记忆默念了里面关于投胎的经文,竟然没有身死魂消,附在了一个坐化的高僧的骨架上。
带着那股子再续前缘的执念,她一遍又一遍地投胎,终于在三十前年,发现了前世的情郎,也重新投胎做人,她决定投胎做他的邻居,便在周围找到一个孕妇扑了上去。
美梦总是容易破碎的,因为B超照出是女孩,当时的她,被流产掉了,与他错过了机缘。
她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投胎,一遍又一遍地被流产掉。
用一句俗话讲,她倒了八辈子血霉,B超成了她最大的障碍(或者说,重男轻女才是真正的元凶)。
最后,失望的她,决定当情郎的女儿,便投到岳斐斐身上,奈何这次仍然逃不掉被流产的宿命。这让她悲愤欲绝,心中怨念如火山般爆发,发誓以后他生一个小孩,就要害死一个,生两个害一双。借着这股子怨念,竟然变成了故获鸟(前世她死的时候是带着身孕的缘故),不过由于刚变的时日太短,还不能很灵活地应用各种技能,加上前段日子当了会古曼丽,磨去了少许的怨念,便让顾明理的儿子多活了段时间,如果不是徐元吉,没准再拖段日子也许就让她如愿了。
还好,徐元吉及时阻止了这种报复。
错打错着,徐元吉的各种措施把她身上怨念所化的羽毛剥脱了下来,还原了她本来的面目。
此时此刻,她觉得这无尽的轮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奈何桥上等了这么多个,情郎早已把前世的记忆忘得干干净净,自已这是何苦由来呢?只求徐元吉两人帮她依附的骨架入土为安,她也许就能往生了。
俩人不一会儿就挖了一个坑,把骨架放进去,填埋好,又对着坟头念了断往生咒。
走时,徐元吉发现旁边还有本油布包着的一本手札,打开一看,上面好像写着“白骨禅”几个字,只是已经模糊不堪,没有多想,随手放进了包里。
徐元吉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好一阵感叹。
“人类的感情,真是无法捉摸。”
事情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我对那个药谷很感兴趣,似乎这座青云山是个风水宝地,同时也对那本白骨禅很感兴趣,光听名字好像能参透什么。于是,我找了个时间,跟他要来看,但没想到,这本书,好像让我回忆起了什么,真宁愿没有看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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