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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金瓶梅第5455章
五十四章常二借钱
自从他认了“干爹”回来,可谓是身价倍增。今天这个接风,明天那个洗尘,一天到晚邀约不断。送钱送物的更是不计其数,好像巴结他就巴结了蔡太师。只有那帮狗友一毛不拔,一个个只想着吃他喝他的。凭心而论,西门庆还是讲点义气的。即使他今天贵为提刑官,也没有想过要抛弃那帮狗友。本质上他还是一个混混,三天不胡来就浑身难受。
西门庆一连醉了十几天,每天要到半夜才能回家。这可急坏了常峙节,不知何时才能借到银子。现在来安不让进门了,而且回都不回一声。没办法,他只好天天候在门前。这哪是借银子啊,分明是逼债嘛!那天西门庆刚出门,他便上前挡住了:“哥,您能等一下吗?小弟有事相求。”西门庆皱着眉头说:“有什么改天再说,我现在要去衙门呢。”
常峙节不肯再等:“哥,小弟一直租房住,老婆孩子怨声不断。最近房东又逼得厉害,所以小弟想买几间,哥哥能否帮我一把?”西门庆非常无奈:“要是你早点来说,自然不成问题。上天我去了趟东京,把现银都花光了。如今我自己都没钱用,哪有银子往外借啊。干脆你再等几天吧,等来保回来再说。”常峙节不敢纠缠,只好无精打采地走了。
他刚刚回到家里,就发现尚管家坐在屋里,一张老脸黑得吓人。常二连忙推出笑脸:“管家大人好。”尚管家依旧冷着脸:“常二,你这房租可拖了好几年了,打算什么时候交啊?”常峙节红着脸央求:“您老再宽限几天,三天之内我一定交上。”尚管家耐心说明:“不是我不能等啊,是我们老爹不能等。老爹后天要上京赶考,急等着用银子。”
常峙节讪讪笑道:“这回保证不会再拖了。要是三天后没有银子,您就把我东西扔到大街上。”尚管家冷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他好不容易才把尚管家打发走,老婆吴慧又跳了出来:“你这没出息的!就知道往后搪搪搪,我看三天以后怎么办?”常峙节叹口气说道:“没事,会有办法的,不会让你住露天地的。”
吴慧指着鼻子骂道:“你说你整天游手好闲的,什么事都不想干,难道银子会从天上掉下来啊?”常峙节还不服气:“我不是去借了嘛!”吴慧一听更气了:“借借借。你老是吹他对你好,为什么还空手回来啊?”常峙节耐心解释:“他说现在没有现银,让我再等几天。”吴慧嘴一撇:“亏你也相信。人家是多大的家势,从哪儿挤不出几十两。”
常峙节不敢再反驳,只好上炕躺了下来。吴慧照屁股一巴掌:“你这不知死的!到现在还有心思挺尸?你还不赶紧想办法,难道真想睡到露天地啊?”常峙节只好坐起来:“好吧好吧,那我再去求求。”说着把老婆的皮袄翻了出来。吴慧伸手夺下了:“你又要干什么?”常峙节连忙解释:“我想请应二哥出面。他是不会白帮的,得请他吃一顿。”
吴慧恶狠狠地骂道:“你看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还要当衣服请他喝酒,这可是我的陪嫁啊。”常峙节长叹一声:“哪有什么办法。他是哥的大红人,不找他借不到钱。”说完抱着皮袄出门了。常峙节当了皮袄,便去找了应伯爵。那点银子撑不了场面,他只点了一盘薰肉、一盘红烧鲫鱼,还有两盘素菜,剩下的买了瓶金华酒。
常峙节自己不敢乱吃,只好一个劲搛给应伯爵。应伯爵已经猜到了:“常二哥,你是难得放血啊!是不是有事求我啊?”常峙节脸像血泼一样:“应二哥笑话了。小弟想找哥借点银子,求应二哥做个中人。”应伯爵冷笑道:“你总算找我了。有句话你别不爱听,别看你跟他称兄道弟的,可要想让他帮你,还得我应二出面,不然跑多少趟都没用。”
常峙节连忙奉承:“是是是。我们这些兄弟当中,只有您说话顶用。”应伯爵得意地一笑:“你想借多少?”常峙节吞吞吐吐地说:“五,五,五十两。”应伯爵手一伸:“我可不是白帮啊,你得给我五两。”常峙节红着脸不吱声,心里直骂他落井下石。应伯爵嘴一撇:“你就不要心疼了!我又不是要你银子。”常峙节有点不服:“此话怎讲?”
应伯爵反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啊?”常峙节脸又红了:“小弟暂时还不起。”应伯爵讽刺道:“不是暂时,是永远!你整天不务正业的,拿什么去还呀!”常峙节无法反驳,只好低头承认。应伯爵提醒道:“既然还不起,那就不要还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逼你的。”常峙节高高举起酒杯:“有劳应二哥了,小弟实在是感激不尽。”
这回来安没有阻拦,老远就点头哈腰的。大黑狗也很友好,望着他不停摇尾巴。两人刚到书房门口,便看到书童和画童抬着一个大箱子,累得气喘吁吁的。应伯爵高声问道:“小东西,见了我也不问好,你爹呢?”书童一屁股坐在地上:“爹在六娘房里,哥儿又发烧了。”应伯爵拍拍肩膀说:“你去回一声,就说你应二爹来了,让他赶紧过来。”
两人又等一会儿,西门庆这才踱了过来。应伯爵满脸堆笑:“哥是难得清闲啊,今天怎么没出去?”西门庆挥挥手说:“还说呢。自打从东京回来,整天有人宴请,喝得我昏昏沉沉的。上午荆都监又要请,我推说病了没去。”应伯爵奉承道:“这是哥的福气,我们想醉还没有机会呢。”西门庆感叹道:“请多了也烦。不喝得罪人,喝又受不了。”
西门庆正在炫耀痛苦呢,玳安、瑞安又抬进一个大箱子。应伯爵故意问道:“哥,这箱子里是什么呀?看着死沉死沉的,不会是哪个送的银子吧。要是实在用不掉的话,我们做兄弟的可以帮忙啊。”西门庆笑着解释:“哪来的银子啊,都是她们的换季衣服。眼下不是已经交秋了嘛,我帮你嫂子做点衣服。刚才那箱是你大嫂的,这箱是你二嫂的。”
常峙节立即掰开指头算道:“一个嫂子一箱,六个嫂子就是六箱,这得要多少银子啊。”应伯爵嘴一撇:“人家就六箱啊?哥一人还做好几箱呢。”常峙节不禁感叹道:“哥,您真是大财主啊!小户人家做件衣服要穿好多年,哥哥府上换季就一人做一大箱。”西门庆有点得意:“这算什么。要是过年过节,她们做的更多,连丫头、小厮都有两套。
应伯爵乘机说道:“哥,我来是帮常二哥做保的。你有银子就借他几两,不要让他跑来跑去的。”西门庆转头说道:“常二哥,你能不能再等几天?我最近真的有困难。”应伯爵笑着解释:“不是他不能等啊,是房东不肯等了。刚才我从他家出来,房东非要轰他出门不可!我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答应。最后我说来找哥哥,这才勉强宽限一天。”
西门庆一听就火了:“这房东是什么人?竟敢撵我兄弟?”应伯爵笑笑说:“是尚举人。他听说常二哥是哥的朋友,这才同意宽限一天!”这话西门庆比较爱听:“你想买什么样的房子?”应伯爵微微一笑:“他能买什么好房子,有四五间够住就行了,总共要不了五十两。”西门庆只好答应:“正好有人还了二百两利钱,那就先给你五十两吧。”
玳安进去大半天,结果搬来一锭五十两大银。尽管这样,常峙节还是激动不已。他左一揖右一揖,边拜边说如何感激。西门庆脸都红了:“好了,不要拜了,谁让我们是兄弟呢。”应伯爵又送一顶高帽:“哥这话说得好!自古乐善好施的人,子孙都会兴旺发达。”常峙节连声附和:“是啊,是啊。来年还能添个大头儿子,到时候我们再来祝贺。”
两人又极力奉承一番,这才兴高采烈出了门。外面的太阳特别温暖,照得心里亮堂堂的。常峙节刚到街上就想逃跑,被应伯爵死死拉住了:“常二哥,你就这样走了啊?我的银子你不给了?”常峙节反复掂量了半天,这才凿了一小块给他。应伯爵警告道:“常二哥,你不能过河拆桥啊!这银子可是我求来的。”常峙节不敢耍赖,只好凿齐了五两。
常峙节心里那个窝囊啊,恨不得杀了应伯爵。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把应家祖宗操了个遍。这他妈的什么朋友啊,一点同情心没有。都到这步田地了,他还想着敲竹杠。刚到门口,吴慧迎头又是一通恶骂:“你这不知死的!我叫你不要去找应二,你非要去求他。如今皮袄皮袄没了,银子银子也没借到。眼看冬天就要到了,到时候我光屁股出门啊?”
吴慧天生一副泼妇相,满口牙齿白厉厉的,那架势活像一条疯狗。常峙节本想揣她几脚,最后还是忍着没动。一直等她骂够骂累了,这才猛地拍出银子:“孔方兄啊!你也太不仗义了。要是你早点上门,我也不用受这窝囊气啊。”吴慧一看满脸堆笑:“哟,你还真有本事,居然让你弄到了。快让我摸摸,好多年没摸过大银了,看着都觉得亲切。”
常峙节猛地按住了:“你这见钱眼开的臭女人!刚才不是骂我无能的吗?怎么转眼又夸我有本事了?告诉你吧,我他妈的不是弄不到,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嘴脸。”吴慧一屁股坐到地上,叉开双腿嚎啕大哭,边哭边诉说自己的不幸。五个孩子脸都吓白了,低下头一句话不敢说。常峙节也觉得无趣:“好了,好了。我是逗你玩的,你就不要再嚎了。”
吴慧揉揉眼睛骂道:“你这死鬼!刚有几两烂银子,就开始烧包了。要是像大官人那样又富又贵,还不把我休了啊。”常峙节拿腔作调地声明:“休是不用休的,但小老婆肯定要讨几房。再买几个漂亮丫头,给我端茶倒水洗屁股,这才是爷们该过的日子。”吴慧叹口气说道:“只要让我吃饱穿暖了,你娶一百个都没关系,我保证不会争风吃醋。”
两人又斗了一会儿,这才商量怎么分配。他先还了房东五两银子,又把皮袄赎了回来。然后去买了三床被胎,这样冬天就有垫的了。想到西门庆的做派,他又给老婆做了一件青杭绢女袄、一条绿绸裙、一件月白绸衫、一件红绫袄、一条白绸裙。他自己添了一件鹅黄绫袄、一件丁香色绸袍。又给五个孩子做了几件粗布衣服,总共花了三两八钱银子。
他家喝了几个月的稀粥,老老少少都馋得不行了。常峙节挣扎了半天,最后终于下了狠心。临回家前,他拐到菜场买了一条羊腿、二斤牛肉、三条鲫鱼,说是给孩子解解馋。吴慧心疼得直搓手:“你会不会过日子啊?就不能省着点花啊。”常峙节大手一挥:“省什么?反正也不用还。”吴慧还是舍不得:“房子还没买呢!肇光了你住露天地啊。”
五十五章合伙行骗
穷人烧顿肉可是件大事,五个孩子一直扒在锅边,口水咽得咕咕直响。吴慧自然谈不上厨艺,就是放点油盐烧熟而已。就这样也轰动了半条街,门外聚了几十个孩子,一个个使劲嗅着鼻子。大人们借口来串门,大模大样进了厨房,有的还揭开锅看看。这条街住的都是穷光蛋,只有过年过节才会买点肉。这凭白无故地买鱼买肉,那肯定是发了横财。
常峙节看着有点心慌,连忙让孩子把门关上,然后才敢盛菜盛饭。一家人正准备大吃一顿,有个和尚悄悄从矮墙翻了进来:“阿弥陀佛,施主好口福啊!”常峙节非常恼火:“你这和尚也太胆大了,竟然一声不响闯到屋里来了。”那和尚微微一笑:“妹夫真是发了,连我都不认了。”常峙节定晴一看,发现是大舅子吴能:“你,你怎么出家了?”
吴能叹口气说道:“日子过不下去了,只好到寺庙混口饭吃。”常峙节厉声质问:“你这人真是混蛋!怎能只想着自己呢?吴家就你一根独苗,你这一出家了,谁给吴家传宗接代啊?难道你想断子绝孙吗?”吴能哈哈一笑:“我连老婆都讨不起,还传什么宗接什么代啊?”吴慧叹口气说道:“出家也好。好歹能混个肚儿圆,总比在家饿死强吧。”
吴能撇撇嘴说:“你以为庙里好混啊?必须能搞到钱才行。老方丈整天逼我们出来化缘,不然就不给饭吃。化缘,化缘,说白了不就是讨饭吗?只是名字好听一点。”常峙节突然灵机一动:“你现在在哪个寺里?”吴能笑着说:“我在永福寺,整个东平府数我们寺最大了。前不久寺里失火了,把大雄宝殿烧了个干干净净,差点把老方丈烧死了。”
常峙节小声问道:“要是我帮你化来几百两银子,你还愿意还俗吗?”吴能眼睛一亮:“有银子还做什么鸟和尚!你以为我真心向佛啊?”常峙节立即拉他坐下:“明天我把你介绍给西门庆,咱们合伙去骗他一笔银子。”吴慧有点顾虑:“这样不好吧?”常峙节眼一翻:“怎么不好了?借他银子还顶个天大的人情,在他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吴能伸手搛块羊肉:“只要能弄到银子,让我做什么都行。”吴慧伸手打了一下:“你吃什么肉啊,忘记你是和尚了。”吴能咽咽口水:“做了一年多和尚,嘴里都淡出鸟了。现在不要说羊肉了,就是人肉也照吃不误。”常峙节觉得无所谓:“反正都快不做了,吃上几块没事。三儿,给你大舅倒酒。”吴慧还是有点担心:“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常峙节冷哼道:“露什么馅?你娘家是外地人,他肯定不认识吴能。你也知道,他家官哥病病歪歪的,整天忙着求神拜佛,这时候正好好骗。”吴慧哦了一声便不再反对了:“那得想得周到一点。”五个孩子更是敬佩之至,好像是什么壮举似的。常峙节并没有贸然行事,而是先去找了应伯爵。这种事他一个人干不来,必须有个得力的人引见才行。
等他把吴能带过去,应伯爵一眼看穿了:“你从哪儿弄来的和尚?是不是想骗他银子啊?”常峙节一听就慌了:“我也不瞒你了,这和尚是我大舅子。但和尚是真的,化缘也确有其事。”应伯爵微微一笑:“你肯说实话就好。反正他银子也花不完,我们就当是帮帮他吧。”说完又对吴能说:“你把袈裟换换,戒疤再烫几个,这样才显得有道行。”
僧服也分三六九等,什么级别穿什么颜色。当天应伯爵就忙开了,他先去找了一件大红袈裟,又找了一只镀金钵盂。吴能本是打杂的小沙弥,给他这么一捣鼓,竟成了法力深厚的大和尚。好在他长得浓眉大眼,身材也高大魁梧。光从外表看,没有任何破绽。就是说话不三不四的,听着不太像出家人。应伯爵让他尽量少开口,只念阿弥陀佛就行了。
三个人把细节敲定,这才一起去找西门庆。应伯爵让他们等着,他自己先去通报:“哥,大好事啊,大好事。我给你领来一位法力深厚的大和尚。要是请他给哥儿诵经祈福,肯定能百病消除长命百岁。”西门庆一路迎到门外:“大和尚有礼了,小人西门庆拜见大和尚。”吴能双手合什:“阿弥陀佛!久闻老爹广结善缘,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西门庆心里美滋滋的:“大和尚过奖了!小人只是敬重佛祖而已。”应伯爵连忙撺弄:“哥,你不要嘴上敬重,得做点实事才行。这位大和尚是永福寺的执事,方圆几百里闻名啊。因为大雄宝殿遇了大火,大和尚发愿要重修大雄宝殿,这才亲自出来化缘。”常峙节连声附和:“是啊,是啊。他发愿要重修大雄宝殿。”说完把功德簿隆重请了出来。
西门庆接过来一看,发现都是三钱五钱的,一看就是没出息的主。应伯爵连忙提示:“大和尚,重修宝殿需要多少银子?”吴能长号一声:“阿弥陀佛!不瞒施主说,至少三千两,就这样还得一切从简。”西门庆有点同情:“大和尚像这样化缘,哪天才能如愿啊?”应伯爵乘机建议:“哥,既然你发愿为侄儿祈福,干脆你一人做成这件大事吧。”
西门庆讪讪笑着:“应二哥真会开玩笑,我哪来那么多银子啊。”应伯爵极力奉承:“哥又谦虚了,放眼整个山东,有几个比哥有钱?不要说三千两了,就是三万两也拿得起。”西门庆头脑一热便写了五百两:“小人力薄!只能如此了。清河的大小官吏我都熟悉,明天帮大和尚介绍介绍。多了不敢保证,但让他们捐个三二十两,应该没有问题。”
吴能听了差点跪下磕头,幸好被应伯爵及时拉住了。他只好长诵几声佛号,算是遮掩过去了。常峙节也有点心虚,示意应伯爵赶紧离开。这东西见了银子腿就软,保不准还会做出什么来。应伯爵倒是很从容:“哥,这件事可谓是功德无量!看你这样敬佛重道,连我都想当回施主了。”西门庆取笑道:“那你赶紧拿银子啊!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
应伯爵解释道:“哥,敬神拜佛不光是施钱,心诚其实很重要。别看我一两银子没捐,但心中时时都在挂念佛祖!这就是所谓的‘心施’。‘心施’也是一种功德,有时比施钱施物更重要。”西门庆哈哈大笑:“你心中有佛没佛我不知道,但有肉是肯定的。你要真想捐的话,就捐给杀猪的好了。”应伯爵又耍了一会儿贫嘴,这才引着吴能出了门。
因为应伯爵出力最多,所以他拿了二百五十两,剩下的由常峙节和吴能平分。常峙节不禁有点忘形:“看来做人真的不能太善。我借他五十两跑了十几趟,现在骗他五百两却易如反掌。这下好了,可以买个大房子了,一家人住得舒舒服服。”应伯爵警告道:“你就安分点吧!要是露出马脚,你我都没有好下场。”吴能连声附和:“是啊,是啊。”
西门庆没觉得自己被骗,事后还向吴梅娘炫耀:“梅娘,今天我做了件大功德!应二哥帮我引见一位大和尚,我一次就捐了五百两。”吴梅娘听了肝都疼,但又不好说他不对,只能哼哼哈哈跟着附和。西门庆还意犹未尽:“以后得多做善事,为哥儿祈祈福。”吴梅娘讽刺道:“你能广结善缘当然好。可光掏银子也不行,还得把好色的恶习改改。”
西门庆大嘴一咧:“好色怕什么呀?上天造了男人和女人,就是让他们寻欢作乐的。只要是你情我愿,即使奸了王母娘娘,耍了织女、嫦娥,也不减我泼天的富贵。”吴梅娘耐心劝道:“酒色伤身啊。你现在不是十几二十岁了,总得为自己身体考虑吧。”西门庆哈哈一笑:“我这年纪怕什么。人家蔡太师连胡子都白了,还整天滚在美女堆里呢。”
西门庆正在恬不知耻呢,李瓶儿抱着官哥进来了。一张小脸白惨惨的,看上去有点吓人。西门庆连忙问道:“哥儿好点了吧?”李瓶儿叹口气说:“他是好一天歹一天,我都给他愁死了。昨晚又热惊了一次,掐了半天才缓过来,吓得我一夜都没敢睡。”西门庆安慰道:“你别担心。今天我给永福寺捐了五百两银子,这个善举肯定能保哥儿平安。”
吴梅娘也在边上安慰:“没事,哥儿会好的,小孩子哪能不生病呢。”说着又对官哥说:“哥儿快快长大啊!长大了当官做宰相,让你老娘凤冠霞帔风光一把。”李瓶儿连忙讨好:“即使有了凤冠霞帔,也是给大娘先披啊。”西门庆笑着说:“乖儿子,长大了要当就当文官,不要像你老子当什么武官。这武官看上去挺风光,其实没什么大出息。”
当时潘金莲也在旁边,心里气得跟什么似的。她忍不住暗暗骂道:“你这臭女人,就你会养儿子!有儿子怎么了,那东西才巴掌大,还没经过三个黄梅四个夏至呢!不过是与阎王爷合养的小鬼,谁知道能不能成人。要是哪天蹬腿死了,看你戴什么凤冠披什么霞帔。”潘金莲正在极力诅咒呢,王姑子、薛姑子提着食盒迈了进来,一个个是笑容满面。
这两位骗钱骗上瘾了,现在三天两头上门,就怕被别人钻了空子。薛姑子进门便说:“大娘,六娘,听说哥儿身子不好。贫尼也没什么好孝顺的,带几样果子给哥儿开开胃。”吴梅娘赶紧让座:“大师来便来了,怎么还多这个心。”李瓶儿连忙附和:“是啊,是啊,怎能让大师破费呢。”薛姑子笑着说明:“这都是庵里长的,图的就是个新鲜。”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吴梅娘便把他开疏舍财,替官哥祈福的事说了。两人听了眼都红了,恨不得把庵堂烧了。可惜她们是尼姑,不方便和西门庆纠缠。而这些夫人、太太,表面上都很虔诚。一旦让她们拿银子,个个都斤斤计较的。大方的能拿个一两二两,小气的三钱五钱都心疼。不过,今天倒是个好机会。要是能说服西门庆,也许能赚几十两呢!
想到这里,薛姑子朗声劝道:“光是捐银也不行。我们佛祖有部《护诸童子经》,是专门保佑儿童平安的,大户人家都喜欢印一点。要是老爹印上一千卷,那可是莫大的功德。”西门庆果然松口了:“这要多少银子啊?”薛姑子轻描淡写地说:“要不了多少,有五十两就足够了。”西门庆立即拿出三十两:“你们先去印吧,余下的印好再补齐。”
潘金莲冷着脸一言不发,心里翻江倒海地挣扎。平时要个三两五两都犹豫,为这小东西竟然一花几百两,这不是把她往脚底踩嘛。望着那片黑压压的房脊,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潘金莲刚要回房,玳安跑进来报告:“爹,韩大叔的船到了临清钞关,差人来要税银呢。”西门庆立即吩咐:“你拿帖子去见钱老爹,就说是我的货物,让他心里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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